黛西札記/當ChatGPT遇見藝術\李 夢

最近這段時間，線上線下討論最熱烈的互聯網概念，恐怕非ChatGPT莫屬。這款由OpenAI公司開發的聊天機器人，自從二○二二年十一月上線以來，先是憑藉高靈敏度和豐富的知識儲備，成為美國高校學生的考試「神器」，此後又因時而優雅時而蠢萌的表達方式以及易於操作的界面，成為愈來愈多網友的新寵，不到兩個月，日活用戶已突破千萬。

由於OpenAI背後有諸如馬斯克等多金的老闆，ChatGPT投入開發的兩年多來，進行了數量眾多的模型訓練，每次都動輒用去數千萬美元。因訓練次數日漸增多，模型質量和成熟度遠超其他同類產品。難怪有網友感慨：當某些AI聊天工具的認知程度仍像小孩，ChatGPT已儼然是溫存又穩重的成年人了。

當機器人透過對話和寫作更深層次地介入我們的工作與日常生活中，我們恐怕再無從迴避人工智能引起的各類哲學和倫理命題。儘管ChatGPT並不總是正確，甚至有些「偏科」（寫作很強，邏輯和數理分析能力較弱），但它很聰明，而且隨着迭代會愈來愈聰明。它可以替代人類從事很多工作，是否會突破人類文明的最後一道「防線」─文學和藝術呢？

當《人類簡史》的作者尤瓦爾·赫拉利開始用GPT-3寫作新書，當OpenAI旗下人工智能繪圖工具DALL·E開始創作廣告插畫，作家和藝術家們開始被這些人工智能新產品的聰慧、邏輯性和成熟度震驚。日後，我們談論某位新晉作家的寫作風格融合了普魯斯特的意識流和馬克吐溫的幽默，又或是某位網紅畫家的創作路向深受高更以及馬蒂斯的影響，我們談論的可能不是某位真實的人，而是集合了各式智慧的、高速運轉的工具。日後，諾貝爾文學獎或是特納獎的評選，或會將ChatGPT作品納入入圍名單，甚至藝評團隊和評審委員會也不再需要了，只要一部強大的人工智能產品便足以應對一切……

即便最後，人工智能掌握一切的時代終將到來，人類恐怕也得給自己的夢想和浪漫留一個出口。因此，我對自己未來的職業前景，仍抱持樂觀的態度。但如果我說，這篇文章是ChatGPT所寫，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