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拉街三府中,最为豪华的当属后府。建筑精美、气派、颇具文化内涵,它的砖雕、木雕、石雕都体现了建筑主人的内涵和尊贵。一百多年过去,它虽然只剩下破败的两栋房屋,但是依然鹤立鸡群,风华绝代。
直击,没落贵族
月初,笔者一行两人踏访乌拉街,在镇政府东侧有一处建筑,远远望去感觉在诸多清民建筑中与众不同,很让人有迫切走到跟前仰望的冲动。笔者加快了脚步,在同一模样的乡道上穿梭,很快便来到了建筑跟前,面向笔者的是建筑的后山,附近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吉林市文物保护单位——后府建筑址。原来这就是后府,三府中最豪华的一座。
顺着乡道,沿着后府砖头黄土混杂的矮墙,笔者来到后府的院门,院门是木板钉成的栅栏,院门和院墙基本上是“挡君子不挡小人”,只要是稍稍用力就可以翻越,进入院中。院中的空地已经犁好了垄沟垄台,还没有植物冒出来。
进入院内,眼前就是后府的正房和西厢房。正房还算完好,西厢房是“半成品”估计是维修的过程中。走近建筑,精美难以让灰尘掩盖,砖雕、石雕、木雕都让人不断地按下相机快门。
房子是土木结构,青砖灰瓦,前廊明柱,房屋有腿子墙石质基础。石头构建全部使用汉白玉,细腻的石质雕刻着麒麟送书、四季花卉、狮子滚绣球,栩栩如生;砖雕在柱头花、博风花、腰花位置都有,博风花是琴棋书画,柱头花被白灰掩盖暂时看不出图案,腰花位置是双喜花篮,保存尚好;木雕寿字、云纹同样精细,虽油漆剥落,但是图案可以分辨,可见当时雕工细致,一丝不苟。
如今正房后檐檩糟朽,局部塌陷。西厢房维修之中,南山墙尚未砌好,柱子、腿子墙、梁柱都已经支好,屋顶也已经做好,只是没有挂上小瓦,用油毡纸遮挡风雨。
当年,风华绝代
我们现在看到的后府已经是经历战火考验、政治运动、岁月磨砺而后的,它的原貌可是气势恢宏,华丽异常。据吉林市文物管理处学术委员会主任于海民介绍:后府始建于清光绪八年(1882年),竣工于光绪十六年(1890年),是打牲乌拉地方总管赵云生的私人官邸,为典型的两进四合院。后府有青砖围墙围合,南北长97米,东西宽49米,墙高3.3米,东墙偏南有一高两低的三间门楼,中高5米,两侧高4米,宽9米,门楼两侧砖墙各镶嵌8个石刻的象鼻子形状的拴马环,下面有为方便清扫牲畜粪便的汉白玉石板大门上有“坐镇雍容”的黑底金字牌匾,是盛京将军伊克唐阿、吉林将军长顺、黑龙江将军德英联名赠送。大门对面有磨砖对缝照壁一座,浮雕“海上日出”图案,并有“当朝一品”大字雕刻。
进入大门是外院,东厢房3间,西厢房6间,外院南侧有5间倒座房。院中间有一道砖砌花墙,正中为垂花门,门上内外各有一块牌匾,外侧的是北京庆亲王所赠“绳直冰清”,内侧为清末状元陆润庠(xiang,音同祥)赠送“兰桂有芬”。内院正房与东西厢房均为5间,并有抄手游廊相连,院内甬路青砖铺地。内宅建筑考究,砖雕、石雕、木雕精美。正房东西两侧各有烟囱一座,顶端有楼形装饰,四角各有青铜惊雀铃。
院内还有花园一座,有亭子、假山、养鱼池、小桥流水,并有汉白玉鱼缸两个,院中种植果树、乔木、花卉,恬静优雅。
追忆,岁月沧桑
后府主人赵云生(1829—1901),打牲乌拉汉军正白旗人,离开吉林后,长子乌音保接管后府,任第三十六任打牲乌拉总管。后府后人赵勤讲他六哥赵君扬的回忆时说:“民国11年(1922年),春天的一个大白天,位于乌拉街的祖宅,飞来一只猫头鹰,落在南客厅的房脊上。当时有个佣人叫小山,当过兵,他拿出套筒子,就是一种旧式火枪,举枪就打。家里人喊:“不能打呀……猫头鹰进宅预示家要遭难了……”猫头鹰吓飞了。猫头鹰在民间被认为是不祥之物,结果当年快过八月节的时候,名为“小傻子”的土匪攻入乌拉街,四五百土匪涌进乌拉街,洗劫商号,抢劫住户。祖宅“后府”成了最先攻击和掠夺的对象,财物被抢走,汉白玉鱼缸被打碎,粮食骡马被赶走,建筑被破坏。曾经显赫的名门望族从此败落了。”
伪满期间,外院照壁、门楼、围墙被拆除,仅剩内院正房和东西厢房。之后进入新中国时期,1950年前后,永吉县机械厂搬到后府旁边,拆除了那两个造型别致的烟囱。1979年,东厢房毁于大火,仅存正房和西厢房,其他建筑都已消失了。20多年前,乌拉街满族镇文化馆馆长王安全不顾子女的反对,拉着老伴儿住进了破败的后府,当了看房人,默默守护了22年,直到身体难以支撑,才回到吉林市。2007年笔者初访后府,巧遇从吉林市回来的老人,他给笔者看过一张后府平面复原图,给笔者介绍后府的情况,后府历史如数家珍,转眼7年恍如眼前。
如今,后府成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的一部分,它的“康复”的时间相信不会太远。风华绝代,我们拭目以待。(图/文 张海川,稿于2014年,照片拍摄于2019年)笔者曾将文章在2020年3月18日丰满区文化馆公益网络直播讲堂作为课件直播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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