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O爆红：AI应用“换脸术”引发现象级思考

8月30日晚，一款名为ZAO的AI 换脸软件在朋友圈、微博等各大社交媒体平台迅速刷屏，用户只需要一张正脸照片就可以将视频中的人物替换为自己的脸。但是，在一夜爆红之后，ZAO却深陷隐私和版权争议的漩涡之中，到9月1日，该软件微信分享链接已经停止访问。从突然爆火到销声匿迹，ZAO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时间。

ZAO的走红并不让人意外，它聚集了太多的爆款体质：源自热门影视作品的素材；与明星同框，满足大众追星、展示自我的心理诉求；与朋友一同恶搞更是增强了软件的社交传播性。同时，在ZAO之前，大众人们已经开始接触类似功能软件，例如：Zepet（崽崽）、脸萌等。可以说ZAO是在“前人栽过的树下乘凉”，只不过舆论反噬来得太快，并未给制造者和开发者留有转圜的余地。

隐私和版权成为热议  网友情绪由喜转怒

从全网热度指数趋势图中可以看出，自8月31日起，ZAO的全网热度逐渐开始上升，到31日中午热度达到峰值（70.77），而后全网热度指数经历了两次较大的波动，分别是在9月1日和9月2日。在这期间， #ZAO修改争议用户协议# 、 #ZAO微信分享链接停止访问# 事件是促成两次热度波动上升的主要原因。可以看出，ZAO最开始的走红或多或少掺杂一些趣味性的因素，但是因为涉及版权和隐私、信息安全等问题，使得ZAO的争议声不断出现。

从关键词云中可以看出，除了“ZAO”事件核心主体词汇之外，“涉嫌”“侵害”“法律责任”“用户协议”等词汇也成为网友热议的重点，而ZAO软件本身的有趣性却不在大家的关注点里面。可以看出，大家对于涉及到法律方面的问题关注度是比较高的。

8月31日，ZAO针对“大尺度”的隐私条款进行了修改，在用户协议的开头部分增加了“特别提示”。最具争议的用户协议第六条有明显的修改，仔细对比两版的用户协议可以发现，更改后的协议删除了大量的“霸王”字眼，比如：“永久”“可转授权”“包括但不限于对用户内容精心全部或部分的修改和编辑”等等。换句话来讲，如果按照最开始的协议操作，当你的脸一旦上传给ZAO，你的脸就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归ZAO公司所有。而更改后的ZAO表示用户内容用作他用，可从服务器删除，但显然网友们并不买账。

（上图为备受争议的ZAO用户协议第六条，左边为刚上线的版本，右边是更改后的版本）

9月1日，ZAO微信分享链接已经停止访问，页面显示：页面存在安全风险，被多人投诉，为维护绿色上网环境，已停止访问。从微博话题阅读讨论量中我们可以看出，ZAO本身话题的阅读量远不及它所带来负面信息的阅读量，同时引发网民关注的还有AI换脸技术背后潜在的危害。

整体来看ZAO事件的发展，最开始的发酵源头在于微博个人用户（@法山叔）解释了ZAO所谓“自愿”的霸道用户协议，从而引发了大批网友的阅读转发，而后一些核心媒体纷纷对该软件用户协议进行剖析和跟踪报道，例如：@新浪科技 、@财经网 、@头条新闻  等，媒体意见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软件本身的弊端加上网络舆论大潮的助推，ZAO想要重新获得认可绝非易事。

通过对关注“ZAO”微博网友的情绪分析，“喜悦”情绪居于首位，占比达39.28%，其次是“愤怒”情绪，占比17.66%。从微博情绪走势图中可以看出，8月31日微博网友对ZAO的情绪多以“喜悦”为主，大多数人还沉浸在ZAO软件所带来的喜悦中，而从9月1日开始，喜悦情绪陡然下降，与“愤怒”“悲伤”“恐惧”等情绪波动较为一致，表现网友在经历了短暂的狂欢之后回归冷静，同时ZAO本身弊端的显露使得网友情绪从积极主导逐渐转为负面。

AI换脸背后隐患重重  但技术无罪

其实在ZAO之前，AI换脸技术已经出现过，它并不是一个新鲜事物。早在2017年，美国就有公司开发出基于生成式对抗网络（Generative Adversarial Networks）的深度学习技术，其中衍生出DeepNude和DeepFakes这两款产品技术，其中，DeepNude是“AI换衣”，而DeepFakes就是我们现在所熟知的“AI换脸”。当时这项技术甫一面世，就瞬间将视频换脸的难度拉低到人人皆可为的级别。同时这项技术也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比如，色情领域、敲诈勒索以及制造假新闻等等，正因如此Deepfake社区上线不久即遭到封杀。

在中国较为大家熟知的AI换脸事件，可能是今年年初杨幂AI换脸视频的流传，而当时就有网友提出这项技术可能侵犯肖像权或者用于制作明星黄色视频，但是制作者也表示：主要用于技术交流，并无经营行为。由此次ZAO引发网友讨论的除了两年前的Deepfake还有年初的杨幂AI换脸视频，但无论哪个事件都不及ZAO所带来的关注，据微热点数据显示，在当下的事件关注度中，ZAO以70.77的关注热度峰值“完胜”Deepfake（34.7）和杨幂AI换脸视频（10.29）热度，足以看出ZAO所带来的讨论和关注都是前所未有的。

有法律人士指出，AI换脸技术在技术上有它的可取之处，有它正当应用的意义和价值。但是要真正进行相关的推广和应用的话，确实还需要考量对于其他权利方可能造成的权利的侵害。值得注意的是，在4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的《民法典人格权编（草案）》里，正式加入了一条：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以利用信息技术手段伪造的方式侵害他人的肖像权。未来AI换脸，甚至语音合成技术的应用或将受到法律管制。技术的发展会带来商业模式、授权模式、传播模式的变革和统合，但相关模式规则没有建立起来之前，单一利用技术自行其是的法律风险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