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如何影响生产率？

人工智能屡登头条新闻的现象与生产率数据不符 生产率能否突破性提升是未来经济增长的关键 



在iPhone和人工智能技术相继涌现的同时，美国生产率的增长已经停滞了好几十年。这是个经济难题，也是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最关心的问题。

美联储理事兰德尔•夸尔斯(Randal Quarles)10月在一次演讲中表示，美国正处于生产率突破性提升的边缘，他对此表示乐观，并称自己是“电子乐的狂热者”。他的同事理查德·克拉利达(Richard Clarida)近期在担任美联储副主席以来的首次公开讲话中说，生产率上升的“可能性值得密切关注”。

生产率提高是好事，将有助于提振经济增长潜能，并在理论上允许经济扩张加快并持久延续，同时也不会引发通胀。其实，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Jerome Powell)不久前就曾对美联储前主席艾伦•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上世纪90年代期间的耐心加息表示了赞许，称后者“当时预感到了美国正在经历一轮‘新经济’的奇迹”。

但就目前来看，很难断言与当年格林斯潘的预感类似的新的生产率增长是否已经临近。生产率难以预测，即便是最近发表的一些乐观研究［比如埃里克•布林约尔松(Erik Brynjolfsson)等人的研究］也告诫称，从官方数据中很可能还觉察不到生产率的提升。我们介绍的第一项研究便是这方面内容。欢迎每周二阅读本专栏，了解最新的经济研究动态。

滞后的假设

在上周演讲稿的脚注中，克拉利达引用了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家布林约尔夫松以及丹尼尔•洛克(Daniel Rock)和查德•西弗森(Chad Syverson)共同撰写的研究论文内容。在这篇题为《人工智能和现代生产率悖论：预期与统计数据的冲突》的论文中，三位作者提出，人工智能“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能力还没有普遍性地体现出来。

论文指出：“直到一浪一浪的互补性科技创新得到开发和应用，它们的全部效果才会得以体现。”作者们写道，电脑得到广泛应用花了25年时间，而电力则用了30多年才真正在工厂中普及起来。如果人工智能的影响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在数据中有所体现，那也是很自然的。

生产率简介

总/多要素生产率：每一组投入要素（技术、资本、能源、劳动力）的产出。要素生产率的提高源自效率的提高。

劳动生产率：每小时工作的产出。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可以源自生产效率的提高，也可以源自增量及优质资本的投入。

也就是说，人工智能可能难以在数字中体现，即使它的影响在迅速扩展。人工智能及与之互补的技术是无形的，因此它们的开发和最终产品可能很难在传统意义的数据中体现出来——两者都存在于服务器中，而不是工厂车间和零售商的货架上。

错误计量？

事实上，美联储的研究人员早就开始深入研究错误计量，而且不仅仅是与人工智能有关的错误计量。在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的一篇新论文中，美联储理事戴维•伯恩(David Byrne)及合著者表示，国内生产总值(GDP)数据中对云计算的投资可能被低估了。他们指出，这种获取计算服务的新方法“可能会对经济结构、生产率增长和经济计量产生重要影响。”

伯恩与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经济学家约翰·弗纳尔德(John Fernald)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马歇尔•雷因斯多夫(Marshall Reinsdorf)共同进行的早期研究认为，尽管目前对于互联网接入、电子商务、全球化和水力压裂技术存在错误计量，但是在过去，我们对它们绝大部分影响的计量甚至更差。

最好的东西早已到来

如果说美联储的工作人员属于谨慎乐观，那么西北大学(Northwestern University)经济学家罗伯特•戈登(Robert Gordon)则是彻底的悲观主义者：他认为生产率其实已在放缓，并预计温和的经济增长将持续下去。在最近的一篇论文中，虽然他“没有坚称所有有用的东西都已经发明出来”，但却说“数字革命给商业模式带来的革命性变革到2006年就基本结束了”。

他指出，“前瞻性的创新”——例如3D打印、自动驾驶汽车、机器人和人工智能——可能会逐步发展演进，而不是以突然、剧烈的方式促进生产率的提升。他认为，过去10年左右时间段内商业投资的放缓，既是GDP增长减慢的原因，也是其结果：随着人口增长的下降，以及创新带来的提振作用减弱，有利可图的投资机会减少了。

撰文/Jeanna Smialek 编辑/耿川迪 翻译/王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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