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omArt project
薛雷个人项目《M的维度》|影像作品2
薛雷个人项目《M的维度》|洗手间浴缸里的影像《寸水波涛》
项目海报
当代艺术离不开语言学的能指与所指。这次空间实验室实际主脉在文本承现上,旧有的展览套路只利用单一作品形式感显然是切入不了空间内涵的。空间项目凭借几次对谈,即时现场创作,利用了空间各个角落进行构思。探索了人工智能时代的基础思维:个人维度等基础边界与时间轴。在几被拆除成废墟的黑桥最后一个艺术活动空间,感觉相当的现实荒诞。
薛雷2018-01
《M的维度》作品现场图片
个人维度Personal Space ,社会交互维度Interactive or SocialSpace,公共维度Public Space …… 是人工智能时代的思维基础。
当米诺邀请我进入MStudio 时,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从米诺的精神和私人空间,双重层面,来探索个人维度边界的实验机会。依据这个私人居住空间,实地策划了空间作品。
采用了对话文本,壁画,摄影,录像,水面投影等一系列方式。用对话从她的诗歌(曾经的时代语境),到情感(艺术家任航的纵身一跃),到女性对男权社会的敏感…… 开启了项目主旨以及对M的精神探索;用璧画书写了一个个圏状交织的纵深空间,周身瓷蚁这个慨念与定格动画是这次唯一采用的我老作品;用摄影将工作室重要的局部空间(做介入式拍摄,展览中并置展示给观众一个场景中的两种时空)。
甚至模拟了一个死亡现场,生与死的困惑更多是生者对死者刷的存在感;录像作品全部为即时创作,四维的时间轴使个人与众人,情感的侵入与对立,全部成为不可预知。M个人维度与他人维度的有意或无意的交集;水面投影是在工作室的一个浴缸中。制造了人的私密空间中的一场大自然景观。
空间试验的观众动线与展览互动空间关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以上文字来自薛雷,在个人项目预告时已经推送过一次。为什么要重复阅读?我在思考文本线索和整体项目关系。事实上薛雷全程的即兴创作我都参与其中,包括两位协助拍照和摄像的艺术家傲飞与石小风,也参与了部分讨论。但直至开幕,我一直有点晕,对于如何理解薛雷作品,似乎依然迷雾重重。
一切的开始都始于一次偶然对话,即我所感到的自身障碍,当时被薛雷形象地戏称为“乱蚁缠身”。他的个人项目是以“米诺”为对象所做的研究和试探,壁画上有蚂蚁,我身上有蚂蚁,一个早年完成的影像作品,在手机上的蚂蚁,也意喻着社交媒介的混乱。虽然“混乱”并不一定是我的严重障碍,它或者更像当下时代集体的焦虑。
模拟的死亡现场,和任航有关。而《米诺诗集》正是任航为我出版,当时为诗集出版的见面会,薛雷也曾出席。我们也曾在聊天时提及关于死亡带来的伤痛,这是关联记忆和情感的时间维度。
薛雷说当他发现我工作室有两面镜子时,他非常高兴,于是有了现场即兴创作,我和他在镜子里出现,他的角色就是捣乱。最后出现的摄像作品是镜子映射里的成像。
而另外几部即兴创作的影像作品,在视频中我表情严肃,有两只手一左一右伸向我的脖颈处;我张大嘴,一只手伸入口中;我呆呆地站着,两个戴眼罩的人分别从我左边和右边吹动我的头发。这时我仍疑惑薛雷做这几件影像作品的动机,我以为他所讨论的是他人对“M的个人维度”入侵时产生的反应,其中有泰然处之,有自我保护,有防御,也有笑场,还有时间错位和荒诞感。
在即兴创作完成之后,我和薛雷有了长达1个半小时左右的对话。中间谈到诗歌、死亡、个人空间,最后甚至谈到一部电影引申的女性感性认知,在男权社会中的表现等等诸多话题。可所有表像,对于理解薛雷整体的个人项目作品,似乎依然缺少重要的理论基础。
所以重现以上薛雷自述的文本,这时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这将延伸我参与其中的感性认知。他强调过几个关键词,其中“语言学的能指和所指”、“人工智能时代的基础思维”,前者是指此次进行的实验性个人项目主脉在于文本承现,后者在他看来,全民人工智能时代即将到来,艺术家所要思考的,不应该是技术层面,诸如计算机呈像、VR技术、使用大数据,甚至不是计算机,不是高科技,而是对个人和空间维度的界定和时间轴在其中产生的影响。
薛雷认为,这才是做为艺术家面对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最应该面对和解决的基础思维问题,包括对个人维度、,社会交互维度、公共维度在不同的时间轴时进行的不断探索。这时再来观看和理解他参与"M的房间“艺术项目的个人项目,每一个细节设置,每一件作品,都是围绕这个核心理论基础而进行的。迷雾就此揭开,作品所有呈现是提出问题的方法,做出的试探和其在特定时间和空间(M的房间)的一些可能性。
米诺Mino2018-01-23
到场来宾参与壁画创作
开幕现场及部分来宾
对话文本—薛雷、米诺、傲飞、石小风
(节选)
米诺:我觉得我的防御性还是蛮强的,也不是特别容易受干扰,但同时也说明自己有很顽固的一面。另一层面来说,可能所有痛苦都是你自己的感知,别人并不会轻易地伤害到你。只是外界带来的负面信息会反馈到自己身上,然后会形成一种类似于自我伤害的一个东西。对,它其实也挺微妙。比如说趴在地上,你知道我就特别难过,因为想着任航当时跳下来是不是这样的?
薛雷:这个是我故意的,你肯定知道,我一定要故意造这么一个场景。但是任航这个事情,我其实挺纳闷的。为什么呢?我也见过他,然后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可所有东西都跟你的这本诗集有关啊(薛雷见过任航一面,正是在《米诺诗集》出版的见面会上)。然后呢,我很纳闷的是,就是我想我可能失去亲人的时候,就是我家人,因为老人去世的时候,我也会持续比如说几年的时间就是走不出来。但是据我跟你的这个第一次谈话呢,我估计你已经在里边呆了一年多了。所以我很纳闷儿这个事。
米诺:那也没有,但确实很难过。因为毕竟和任航认识超过十年了,从2006年,那年才19岁。可以说是看着他成长的,一开始一直带着他,所以这里面是有一个情感联系的。不是难过了那么久,而是一个非常非常的疑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没了。然后我一直到现在就转不过来,人的生和死,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我不知道这种死亡,人没了,到底是一个什么?
傲飞:就是另外一种维度了。
薛雷:我刚才在拍摄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嘛,就是王朔编剧的电影《看上去很美》小主人公方枪枪,说他看到有人在文革的时候跳水自杀,然后他那时候小孩子不理解什么是死亡。然后呢,前两天墨西哥那个动画片也是这个问题啊。我的小侄女是五岁,她看了半天没看懂,因为她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这个词,动画片里面的生和死之间的关系她完全不清楚。嗯,她就觉得好像搞了另外一个游戏。那么王朔小说里边写的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死亡,是他发现有蚂蚁从这个(死)人的鼻孔里边爬出来。他知道是活人是不可能的,他说“噢,我知道什么是死亡了”。所以说就又回到周身蚁这件事情。刚才让你趴在地上的时候,我们故意在你的那个头发乱从中和身体旁边摆了很多只蚂蚁。那你当时在想什么呢?你刚才很无辜地就是趴在地上,模拟的算是一个死亡现场吧。你当时在想什么?
米诺:就是突然想起任航跳楼的这个事情。
薛雷:我的侵袭还是成功的。
米诺:他跳楼那天,因为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跳了,我一直没敢往那边看。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了,这个人不在了,但其实你所有的记忆都在。
米诺:所以我有点搞不清楚,我觉得有的时候你会想比如说你很亲密的人,或你曾经的爱人,大概你20年没见过他,你也没有他任何消息,那么这个人他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我不知道。
薛雷:如果一个时空被界定的话,取决于你和别人不在一个时空了,但和他的联系或者他在你记忆库中,仍是存在的。你想想这个道理,如果一个人他没有被人记住,会忘掉的话,那他在这个时空中可以说并没有存在过。这个特别好玩,我觉得这种所谓的信息被记录,它竟然被记录在完全另外的一堆人身上,才有可能证明这个人存在过,因为这个事儿对我们很重要。我们将来研究人工智能时代,包括我现在做的计算机全息,包括全息互动,它里面很重要。举个例子,我们做的脑电波互动,就是我的脑电波的带上6到8个那个触摸点,然后我呢就可以通过unity和一些软件,来控制另外一个就比如说金字塔里边的,成像里边的一个人形。甚至你高兴还是不高兴,他马上就有反应,甚至他的动态,我们叫动态捕捉,他跟他的动态是一致的。
现在中国基本上把这个事当成一个技术,从来没有人从基础思维上来考虑过这个事情。比如说我们做CG扫描,一个动画片里边的人,我身上弄满了那个感光点。当我动的时候呢,他在游戏里边的那个形象,可能是个日本武士,可能是一个二次元的什么东西,他也在里面跟着动。那么我怎么证明,这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啊,一个时空在计算机里面,另一个就是我。首先第一个就是他的动态跟我他的动作是一致的,但我们两个人在不同的时空里边。另外,他在里边跟真人一模一样,现在三维扫描可以做成完全逼真的一种状态。那他有没有存在?那我有没有存在?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所以说我觉得人工智能时代,探索未来的世界一定是艺术家,一定是在这个层面上进行探索。
米诺:那么它跟技术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薛雷:其实它跟艺术关系更大。比如说我现在我们搞虚拟空间的所有人,基本上公认的是博斯,就中世纪勃鲁盖尔的老师,他是虚拟空间里的大师。就是因为他的想象力,他想象的那些圣经里的地狱啊,那些各种很怪诞的组合,他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力。而我们现在的想象力呢,可能用一些什么三维啊,计算机成像啊,我能把它做出来,可这个事情还不如一个画家在中世纪时候画出来的画有想象力呢。那么某种程度来说,我们的所谓对人工智能的这些思维维度上的探索,还不如中世纪一个画家,用油在画画布上画的一个人。
所以语言和技术在最根本的点并不是最主要的决定性因素,而是关于空间的探索。比如你这个空间呢,是一个私人居住的空间,我非常有幸可以可以得到你的允许,包括和两位艺术家一起对你和你的个人空间进行探索。这种探索,它所包含的有荒诞的成分,就像我刚才说的CG扫描,我在两个不同时空里面突然出现,当时我在你的空间里面看到了两面镜子就特别高兴。因为镜子这个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反向所指,或者里面的形象并不真实存在,它只是一个映射。所以你看我的形象基本上在空间里里属于一个比较捣乱的状态啊(摄影作品的部分),然后就想跟你的世界有所区分。但是我看到你在拍摄中非常认真,你是一种非常认真的状态,所以我就特别开心。
米诺:我还是紧张吧,主要是在工作,再一个就是说,其实我还是有点蒙。
薛雷:对,我就特别不想让你清楚,因为一旦要这个事情说清楚的话,或者我们之前把这个事情聊清楚了,当你你一旦很清楚的时候,你心里的这种所有的被动防线、被动防护、自我保护等东西就会消弱或改变。
米诺:因为没什么预设。
薛雷:对对对,正是这样才更好玩儿。关于生死这件事情我没有表现更多,项目里,我只是模拟了一个死亡现场,你趴在地上的身形,我只是像拓印一样拓了一个人形。开幕现场的时候,它只意味着这个人死掉了,可这个人并不在,尸体也不在,但是警察画的那根线还在。又是一个时空问题。但这个线呢,它又会无处不在。或者是出现在各种莫名其妙的地方,那么它存在还是不存在?这个事情就一直会困扰你,而且这个线还是你自己的形。
北京朝阳区崔各庄黑桥中心艺术幼儿园M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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