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参事石良平：把上海率先打造成工业革命4.0的前沿阵地

在今天举行的2019年国务院参事室国是论坛上，上海市政府参事、上海社科院研究员石良平作了“面向全球化4.0的更高水平对外开放和上海的使命”的报告。他认为，我们已进入全球化4.0时代，上海自贸试验区新片区应该成为中国打响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前沿阵地。

全球化4.0时代决定因素是人力资本

“迎接全球化4.0已经成为全世界的共识。”石良平表示。全球化1.0代表了一战前世界经济野蛮生长的时代，相对应的是以蒸汽机为代表的动力技术革命所引发的第一次工业革命：机器制造革命。全球化2.0是二战后国际秩序与治理体系建章立制的时代，相对应的是以电力、电讯和内燃机为代表的技术革命所导致工业流水线的出现，从而引发以大规模制造为核心的第二次工业革命。

“中国在全球化1.0和2.0时期都基本没有加入，全球化3.0时期中国全程享受了全球化带来的收益，使中国成为世界工厂，同时GDP总量也达到了世界第二。而进入全球化4.0对中国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机遇。”石良平表示，中国现在是制造业大国，也是信息技术创新和应用大国，在信息技术与传统制造业相结合的过程当中，我们具有独特的优势，所以促进制造业的智能升级是中国把握全球化4.0进程的突破口。

“目前全球数字经济发展指数高的基本上都是发达国家，中国是一个特例。”石良平说，作为发展中国家，中国的数字经济发展指数排名世界第二，已拥有阿里巴巴、腾讯、华为等世界级跨国公司，尤其是华为在5G方面现在是全世界的领军公司。

同时，我们拥有全世界最大的支付网络，拥有世界上最快的超级计算机，正在建设全球最大的量子计算中心；互联网用户数超过10亿，这是工业化4.0很好的基础。

从全球来看，数字经济呈现三足鼎力之势：美国依然引领前沿信息技术的发展。包括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自动驾驶、AR/VR 等底层核心技术仍将掌握在美国公司手中，中国、印度主要是数字消费大国，正引领应用信息技术的发展。

“尽管在数字发展指数上中国排在世界第二，但是与排在第一的美国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我们只有实施更高水平和更高质量的对外开放及对内改革，才能在全球化4.0过程中保持领先地位。”石良平说。

在他看来，全球化4.0与前三次全球化浪潮的最大区别，在于前三次全球化都是针对“资本的能量生产率”进行的革命，而全球化4.0则是针对“资本的智能生产率”进行的革命，在这场竞争中，智能的竞争就成为国家兴衰的决定性因素。而智能的竞争实际上就是人力资本的竞争，也可以这么说，人力资本将是全球化4.0的核心竞争力。

石良平认为，在应对4.0挑战或者工业化4.0挑战时，我国今后的发展战略应当围绕人力资本提升而展开，引进更多的智力资源和技术资源，打破各类禁锢人力资源发展的瓶颈，用全面深化改革来释放经济增长新动能。

建立与完善全球数字平台

“上海自贸试验区新片区最近成立，大家寄予厚望，我个人认为，新片区和原来自贸区有一个非常大的不同点。”石良平说，这次上海自贸区新片区方案中，除了赋予投资贸易更加自由化等高水平对外开放，以及在制度创新中给予更大的自主权外，还有一个重要使命，就是提出了要打造一个具有国际市场竞争力和影响力的特殊经济功能区，也提出了在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人工智能、航空航天等国家急需的技术和环境方面，在自贸区新片区要有一个比较大规模的投入和提升。

“这个定位，实际上就是针对全球化4.0而设立的，目标是使新片区成为中国打响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前沿阵地。”石良平认为，在这个特殊经济功能区内，建立与完善全球数字平台将成为一个重要使命。要完成这样一个使命，上海应在数字经济方面进行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为实现建立全球化数字平台进行先行先试。“实现这个目标，上海肯定是目前条件最好的城市。”

新片区总体方案第九条规定，实施国际互联网数据跨境安全有序流动的试点。石良平建议，根据国家安全法的规定，在新片区适度开放国外的网站方面可以做进一步试点。“从现在数据来看，国外的一些网站具有庞大的用户数量和巨大的全球影响力。”其次，进一步扩大区域电信政策服务的对外开放，允许新片区外资设立独立的科技数据平台，当然可以要求数据留在本地。

石良平认为，上海可以率先建设“一带一路”电子商务网络，目前上海电子商务公司世界月活跃用户排名在全球排第九，国外用户大概1亿左右，涉及到200多个国家。“虽然交易以东南亚为主，区域还需扩展，但上海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我认为可以将“一带一路”的电子商务网络平台放在上海。”

他还建议，积极建设全球数字科技平台。科技平台主要有三类：第一类，类似苹果和谷歌的APP应用商店。这是一个全开放模式，各种创新都可以进去的；第二类谷歌人工智能创新项目，这个项目已经在全球40个国家和地区投入运营，与全球一万家创新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已有超过2000名创业导师进行专业培训，他认为上海可以适当开放这些平台，与国外的网站进行合作。第三类，相关产业龙头企业的数字科技合作，在他看来，这三类平台，自贸区新片区都可以做。同时率先制定数据交易的地方性法规。上海可以在地方立法中先行先试，制定相关数据共享、数据权和数据交易定价的地方性法规。

新片区要在三大关键领域突破

石良平认为，在5G越来越近的情况下，要充分利用上海制造业门类相对成熟的优势，把上海打造成工业互联网的高地。

去年上海市政府参事室做了一个研究课题，提出要从关键技术、关键部件、关键材料等领域实现突破，目前这个已在自贸区新片区实施。

上海在2017年就出台了《关于上海工业互联网创造应用发展三年行动计划》，“从现在的形势发展看，这个计划已经不足了。”石良平表示，现在互联网大概有三个层次：一个是资产优化平台，第二是资源配置平台，第三是通用势能平台，其中制高点是资产优化平台，如今所有和工业互联网有关的大集团都在抢占这个市场，上海必须在这个市场上尤其在新片区应该有突破。

石良平还谈到，现在全球有一个新型技术产业逐渐向大城市集中的趋势。例如美国纽约高新技术从业人员的数量以每年接近30%的速度增长，R&D经费在全美大城市中已排名第二；英国伦敦，尽管制造业的总量与在业人数在减少，但知识密集型与高技能型的企业比重在增加，科研投入经费也在不断提高；日本东京更为突出，不仅制造业的比重仍高达42%，而且在结构上高精尖产业和制造业服务化的比重一直在提升。

“这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跨国公司在向工业互联网转型过程中，开始注意充分利用特大城市高科技资源、高质量服务业资源和高素质人力资源，合力形成技术的突破性创新。”石良平认为，上海在这方面有很大优势，应该利用自贸区的新功能，把这些资源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更大面积的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