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老师是读库的老朋友,由他翻译的《为人文教育辩护》,译笔流畅,风格亲切,很受读者欢迎。由于此番合作,加之梁栋老师本人也是从事教育工作的,老六托付说,如看到合适出版的书,可以推荐给读库。
梁栋老师非常认真,事隔几个月,他发来了一个长长的书单,多数为关于思维方式和学习理论的书籍,说,这些都是他认为极有价值,应当出版的图书。我按图索骥,一一去查询和确认,有不少其实已经有中文简体版了,可惜多半都被包装成市面上所谓的“经管心理励志”类。
可行的是这本:
Mindstorms: Children, Computers, and Powerful Ideas.
我也产生了望文生义的顾虑:一本关于儿童和计算机的书,初版于1980年,假如果然不过时,今天阅读的意义是什么呢?
其实索取样书后,我读过前言就马上喜欢上了这个作者:那是一个关于童年的齿轮的故事。由于作者小时候对齿轮着迷,他发展出一种能力,就是在脑海中模拟轮子转动的因果关系链:这个轮子这样转,那个就一定那样转……最让他感到快乐的是差速器中的齿轮,因为它们的运转不是简单的线性因果关系。
作者回忆道:“差速器对我的数学教育胜过小学里的任何数学课程。”自然地,“我把乘法口诀表看成是齿轮组”,“我第一次接触到有两个变量的方程时,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差速器。一旦把x和y的关系想象成齿轮,再找出它们各自的齿数,那么方程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为这个故事着迷,我了解到,这本书是关于“什么是学习,人是如何学习的”“思维的本质是什么”。不过主体内容围绕探讨计算机在孩子学习过程中可以发挥何种功用,尤其是一种叫做LOGO的编程语言。
这种语言似乎较为少见,我身边的编程爱好者们并不知晓,向学生时期一个高手“finger”打听,他说听过,是一种给孩子的简单编程语言,主要用于教学。
那么我的顾虑还是有道理的:我们想出版的是一本关于学习和思维的书,但假如主要内容大众不熟悉或者过时,那仍然不合适。
我请梁栋老师简单写一个说明,描述为何他认为这种方法在今天仍有探讨的必要,如此一来我就可以站在一个完全外行的角度,判断这样的书对一个对儿童编程不感兴趣的读者是否有意思。我解释,这是选题的必要过程。
谁能想到,梁栋老师一个月后给我交来了一篇一万多字的宏文!文章用英文发表在他自己的博客上。
文章从译者儿时学习计算机basic语言开始,那时还是电视台函授的形式。我们每个人都有学习的经历,但是大部分人在学习某种学科上面都有失败的惨痛经验,后果就是简单地下结论:我不适合学这个,“我没有数学头脑”,“我没有语言天赋”。
遇到西蒙·佩帕特的书之后,我们有机会重新审视在学习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今天谈论西蒙·佩帕特仍然有用,甚至非常必要:他所提倡的一切真的是在学习如何获得一种思维方式,而不是为了获得将来生活的技能。
由梁栋老师总结的佩帕特的思想,一是(学习任何东西时的)自由的探索形式(这一点说实话是目前学校教育里最欠缺的,但是你也别急着同意,很多其他形式的教育也一样,且假自由之名),二是通过知识的具体化解决问题,(在使用和调试中学会),三是在非计算机的领域改变思维方式(作者举了滑雪等例子)。
这些问题都与关心人的学习而不是关心计算机编程的人密切相关。LOGO语言在书中作为例证之一,即使丝毫不懂编程也容易理解。(而且这种简单的学习用语言本身也是探讨学习过程的重要环节,不可或缺。)假如你也曾享受学习任何技能的快乐,那也很容易找到其他你感觉亲切的例证。
梁栋老师的结论是:计算机教育也是人文教育。我兴奋地读完,发微信给老六:这是一本好书,要做。
再隔近一年,老六终审完此书,发微信给我说:这也许是我们2018年出版的最重要的一本书。我做了五千多字的笔记。
我和其他为此书服务过的编辑也是密密麻麻做了很多笔记和标注。
这里是责编魏昕老师写的一个介绍:在特洛伊木马的故事中,不是木马有效,而是木马内的士兵,你会发现西蒙的名字其实跟今天硅谷的重要名字都联系在一起。
然而读所有这些介绍都并不能取代阅读这本书本身。
原因在于,正如这本书里说的,离开具体的情境去谈论某些理论毫无意义,我们要好好想一想,人是怎么想事情的。作者原话是:You can't think seriously about thinking without thinking about thinking about some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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