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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能否成为谷歌的转型抓手?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中国互联网行业的2018,我觉得应该是“水逆”,大大小小的科技公司都面临层出不穷的“水逆”事件。与中国科技行业水逆不同,硅谷科技巨头呈现出冰火两重天的气象。

截至12月14日,微软市值8140亿美元。即便苹果和亚马逊的市值在近几个月以来都有下跌趋势,但依然维持在8000亿美元左右,苹果最新市值约为7852亿美元,亚马逊最新市值约为7783亿美元。

相比之下,曾经位列科技巨头之手的谷歌,却显得增长乏力。从今年7月至今,谷歌的股价已经从1291.44美元的高点,持续下跌到1042.10美元,跌幅达到19.3%,最新市值为7247.45亿美元,垫底四大科技巨头。

回顾谷歌的2018年不难发现,它也遭遇了最水逆的一年,被麻烦缠身。

2018年成谷歌水逆之年

即将结束的2018年,谷歌可谓是麻烦缠身。

今年7月19日,欧盟宣布对谷歌母公司Alphabet处以43.4亿欧元(约合50.4亿美元)罚款,理由是谷歌通过Android系统滥用其支配地位从而阻碍市场竞争,这创造了全球最大的垄断罚单记录。谷歌给出的反击是,将对所有使用Google服务的Android设备收取额外授权费用,这对欧美市场安卓用户影响巨大,对中国安卓用户几乎没有影响。

欧盟对谷歌的垄断调查2015年就已开始,在欧盟开出天价罚单之前,谷歌在全球已遭遇连续被罚。欧盟对谷歌的垄断调查也主要集中在预装应用、内置搜索、内容应用市场和安卓分叉版本限制上,这些问题是谷歌Android一直以来让地方市场不满的根源,50.4亿美元的罚款是一个大到让谷歌感受到“疼”的数字。

谷歌隐私问题同样令人堪忧。

今年12月10日,谷歌宣布将在2019年4月关闭其社交网络Google+的消费者版本,原因是Google+在11月的软件更新期间引入了漏洞,这使得5250万个谷歌用户的信息面临泄露风险,这是谷歌两个月以来第二次承认用户信息大规模泄露。

不只是因为技术层面的漏洞而存在隐私问题(Facebook等巨头2018年都有类似丑闻),谷歌对用户数据的“过度渴求”引发了一些矛盾。

真正导致谷歌市值下滑的还是核心业绩。互联网女皇MaryMeeker在2017年互联网趋势报告中称,谷歌的市值大涨是因为广告模式的进步。2018年谷歌市值缩水,同样是因为广告营收的疲软。

屋漏偏逢连夜雨,谷歌不只是有外患,也有内忧。10月底,据《纽约时报》报道,谷歌在查实了“安卓之父”鲁宾性骚扰内部员工之后,竟然还给其高达9000万美元的离职赔偿金,《纽约时报》同时报道了多名高管涉嫌性骚扰。随后谷歌CEO皮查伊发全员邮件表示,谷歌在过去的两年中因性骚扰解雇48人,其中高管13人,且没有人在遭到解聘时都没有拿到离职金。

不过,谷歌员工并不信这一套说辞,而是组织了声势浩大的罢工活动。

20岁谷歌面临转型之困

谷歌的使命是“加速信息流通”,在PC时代,谷歌在全世界范围内没有对手,在移动互联网时代,谷歌一度面临挑战,然而却因为收购Android得到了一张看上去属于豪华头等舱的船票,谷歌似乎也可以高枕无忧。

看上去谷歌依然稳坐全球广告平台的头把交椅,然而繁荣下却是暗流涌动。 信息流、短视频的纷至沓来,再比如Amazon以软硬件结合的Echo智能音箱切入,本质都是在“革谷歌的命”,从谷歌广告营收增速不断下滑就能窥见这样的温水煮青蛙式的影响。

意识到挑战的谷歌开始走上了转型之路,在智能手机中占据80%市场份额的Android被其寄予厚望,针对Android的商业化步伐更加紧凑,谷歌不断内置更多谷歌服务希望将手机这一入口价值货币化,然而事与愿违。

一方面,Android碎片化问题导致谷歌的控制力变弱,今年8月谷歌推送了Android9.0,然而到二季度安卓8.0更新率才有30%,推出三个月后安卓9.0更新率只有可怜的0.1%,反观iOS,每一代新系统都可以在几个月内更新到大部分主流iOS设备上。

Andorid更新缓慢根源是谷歌缺乏控制力,缺乏控制力就很难用好入口价值,反而是为各大手机厂商做了嫁衣,Android分叉版本已经成为许多手机公司的盈利来源之一。

另一方面,在安卓系统预装应用这样的手段使得谷歌面临天价罚款的麻烦——而且欧盟的巨额罚款可能不是最后一单。

与中国互联网巨头从to C转向to B求增长的逻辑一样,谷歌大力推广谷歌云等非广告业务,然而却也不能如愿,虽然谷歌是云计算的始作俑者,但其市场份额已经低于亚马逊AWS、微软AZURE甚至IBM,三季度谷歌没有单独公布云计算收入。

今年3月,媒体曝光了Google Cloud与美国军方签订的合作Porject Maven,该报道表示美国军方在使用Google Cloud的AI技术分析无人机拍摄的画面,这引发数千名谷歌员工的联名抗议,也逼迫谷歌在6月公开表示不会再与美国国防部续约,这意味着谷歌云放弃了价值100亿美元为期十年的超级订单。

不难发现,谷歌现在正在面临一个恶性循环: 搜索增长遇到困境,在安卓上壮大引擎,然而却面临垄断调查甚至被罚款,这逼着谷歌对安卓的变现模式转向直接收费,这直接改变移动互联网的全球生态,会有什么副作用短期内还不知道。

在消费互联网上增长乏力,开始加大企业级市场的力度,甚至不惜去拿饱受争议的订单,然而却也难以如愿,进一步影响了谷歌云业务的扩张。

AI成为谷歌的转型抓手

今年的Google I/O大会不同于以往的“多元化”呈现,AI成为了唯一的主角,皮查伊表示谷歌旗下的GoogleAssistant、Android P和Gmail等都已经融入了AI技术。

AI不只是可以提升现有业务价值(比如对谷歌来说可以提高广告转化率),也可以催生层出不穷的新业务。谷歌率先将AI带到互联网行业,特别是旗下的AlphaGo战胜人类棋手,更是让全世界第一次切身感知到了AI的威力。

AI也将是谷歌的转型抓手,能否抓住AI将决定谷歌在未来十年能否继续留在科技巨头的第一阵营。

然而现在看来,就算在AI这件事情上,谷歌也有不少烦恼。

1、AI布局早,战略押注晚

谷歌是最先意识到AI价值的科技巨头,早在2011年就成立 AI 部门,已有100 多个团队用上了机器学习技术,包括谷歌搜索、GoogleNow、Gmail 等,并往其开源Android 手机系统中注入大量机器学习功能(如用卷积神经网络开发Android 手机语音识别系统),谷歌也有全球顶尖的深度学习框架TensorFlow,谷歌深度学习平台Google Brain等。然而谷歌决定战略押注AI却是2017年的事情。

2、没有侧重点

谷歌在AI战略上选择了大而全的模式,市面上主流的AI产品,谷歌都会研发一个类似的产品,比如谷歌研发了类似苹果Siri的谷歌语音助手、类似亚马逊Echo的智能音箱Google Assistant、类似于百度信息流的Feeds,还有Pixel手机等一大堆常规硬件产品。

曾经那个很酷的谷歌,今天成了一个跟随者。虽然谷歌Home智能音箱依托补贴战略成为全球智能音箱第二,然而距离Echo有差距,而且Echo只是亚马逊独特的Prime会员体系的一部分,谷歌没有这样的体系。

尽管谷歌一直在AI市场跑马圈地,但是不管是在软件还是硬件领域,都没有形成一个类似于安卓这样的大型开放系统,也没有独立成型的AI生态。

3、基础技术很强,商业化很弱

谷歌在AI基础技术上继续不遗余力地投入,就AI基础技术能力而言,谷歌依然是全球第一,TensorFlow等平台占据对应AI技术的头把交椅。然而在商业化转化上,谷歌做得不好,他在落地上缺乏云计算的支撑。

从信息流的迟缓上可以看到谷歌在AI商业化上的迟缓。

今年9月谷歌宣布了“发现”项目Google Discover,该项目是谷歌信息流的品牌重塑,现在已经登陆部分海外移动端的谷歌搜索页面。9月26日,谷歌表示未来的谷歌搜索,除了搜索框之外,还会加入信息流、短视频和图片等。

理论上来说,谷歌凭借着搜索和Android两大超级平台,以及领先的AI算法完全可以抓住信息流潮流,然而谷歌错过了黄金时间,现在入局能否做成有待观望。

谷歌是AI技术的佼佼者,不过却不是AI业务的领先者。或许谷歌可以更多地向包括中国在内的全世界的AI玩家和科技巨头取经,如何将AI技术更好地货币化,而不是成为巨大的成本黑洞。

谷歌开始学会做正确的事

顶尖人才不断流失,足以说明谷歌现在面临的困境。

近年来,谷歌核心高管离职频繁,主导创建“谷歌大脑”的吴恩达早在2014年就离开谷歌加入百度。今年4月,谷歌的搜索兼AI高级副总裁约翰·詹南德雷被苹果挖去做“机器学习及人工智能战略”总负责人。

9月,谷歌云AI部门负责人李飞飞宣布即将离职,回到斯坦福大学任教,就在两个月后,有媒体报道Google云AI研发主管李佳已经从谷歌离职,李佳正是李飞飞的得意门生,她们共同创建了Google AI中国中心,这意味着谷歌AI中国中心发展不顺利。

今年11月,谷歌云服务CEO DianeGreene被媒体报道即将辞职,为了顺利过渡交接,她将继续担任CEO到明年1月,她在Alphabet 董事会的职位,将继续保留,其职位将由甲骨文前总裁托马斯·库里安(Thomas Kurian)接任。Diane Greene、李飞飞和李佳曾被称为谷歌云三女侠,至此,“三女侠”已全部出走。

人员流失,表面上看是因为资本对AI青睐撺掇顶尖AI人才创业、巨头之间对顶尖人才的争夺日趋激烈,深层次看正是因为谷歌遇到中年烦恼,大转型之际就会出现剧烈的业务、人事和价值冲突,特别是谷歌曾经被坚持二十年的信条正在改变,导致了昔日因为坚持这一信条来到和留在谷歌的人才有了去意。

2015年,谷歌成立了新公司Alphabet作为自己的母公司,联合创始人Larry Page亲自担任母公司CEO,Sundar Pichai担任谷歌CEO,谷歌价值观开始从“Don’t be evil”调整为“Do the right thing”。

如今谷歌确实不再像当年那样强调“不作恶”,反而是努力去做对公司有利的正确的事情。

因为崇尚工程师文化,谷歌在过去许多年对机器人、飞天汽车、太空旅行、生物科技、智能医疗、智能眼镜、未来能源这些想象空间却没有商业化能力的新业务情有独钟,正是这些业务将谷歌变为最酷的科技公司之一,然而多年后谷歌发现对这些事物的迷恋不只是没有带来收入,反而导致其基本盘的松动。

现在谷歌将这些性感的项目剥离到母公司AlphaGo,后者自有收入几乎可以忽略,其中一些业务如波士顿机器人则直接卖给了软银,无人车公司Waymo则被独立分拆。

谷歌开始更多聚焦到“势利”的务实项目上,比如在AI落地上谷歌开始在搜索引擎上融入信息流,再比如谷歌拿出大笔资金补贴推智能音箱抢占客厅入口,也丝毫不用怀疑,谷歌未来会推出垂直AI领域的开放系统。

谷歌甚至做了很多人们认为它不会做的事情,比如谷歌最近两年斥资购买大量的地皮,再比如谷歌加大了财务投资的步伐,在中国就投资了货车网约车巨头满帮集团和游戏直播平台触手,这些投资更多是财务投资而不是业务协同,不是谷歌往年的风格。

这一切都表明谷歌变得更加“逐利”,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难以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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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文链接http://news.51cto.com/art/201812/58893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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