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真实的Watson：“冷血”但恪尽职守

本文选自第一财经，作者：冬晔

从部门总负责人更换职位到裁员传闻，IBM人工智能 WatsonHealth(Watson健康)业务位于舆论风口浪尖。

“外界对Watson有误解。” 近日来华的IBM WatsonHealth副总健康官NathanLevitan这样对第一财经记者说，“Watson是不做诊断的，Watson是辅助医生决策的人工智能系统，为医生提供诊疗方案建议，决策权在人手中，而不是Watson手中。”

在中国市场，2017年6月6日，IBM宣布与百洋医药集团合作，共同推动Watson肿瘤解决方案（WFO，Watson for Oncology）。2017年6月25日，双方宣布百洋在中国推动Watson基因解决方案。

入华一年半，IBM Watson肿瘤和基因解决方案的落地情况究竟如何？它能够在多大程度上辅助医生进行肿瘤医疗诊断？

人工智能：“冷血无情”但恪尽职守

去年9月，Watson落地上海十院。

“将信将疑，一开始感觉是派了一个任务一样。”同济大学附属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肿瘤科主任、肿瘤学教研室主任、许青教授对记者说。

同济大学附属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肿瘤科主任、肿瘤学教研室主任、许青教授及其团队正在为患者进行Watson远程会诊

同济大学附属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肿瘤科医生携手Watson联合义诊

同济大学附属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肿瘤科主任、肿瘤学教研室主任、许青教授

但在使用一段时间之后，许青发现，无论是医疗教学还是科研，还是同行交流，Watson起到了非常好的帮助，而且在医疗规范化诊治有了依托。

自上海十院肿瘤科引进Watson以来，已经累计完成近650例肿瘤患者辅助决策，占所有门诊患者5成左右，涉及癌症类型包括结直肠癌、胃癌、肺癌等多发癌种。

Watson医疗是如何工作的？

简单来说，在医生输入患者详尽的病情数据后，这款超级计算平台会从已经发表的研究成果里搜索与该病例相关的信息、对这些信息进行分析，不超过10秒钟，就能给出对应的治疗方案，包括推荐方案、考虑方案和不推荐方案，与此同时，还会列出详细的用药、治疗建议、参考文献等。

“人类医生有时会纠结，智慧系统冷血无情但恪尽职守，能够提供优先选择。”许青说。

除了在临床中使用，Watson还被用于教学科研中，帮助年轻医生迅速成长。

“人工智能可以帮助年轻医生成长，提高资深医生效率，避免医生因疲惫出错。就像我们的导航系统，当你疲劳的时候，导航会不断提醒你小心右方车辆、需要并线、如何躲避拥堵。人工智能对于肿瘤医生同理。”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常务理事、秘书长江泽飞教授这样说。

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常务理事、秘书长江泽飞教授

他对记者提到，在日常的治疗模式中，肿瘤患者通常一次只能得到一个科室的专家建议。对于病情相对复杂，或者多次复发转移的患者来说，往往需要辗转多个科室或多家医院，经历重复检查和多次诊断。这种情况下，不同科室、不同医院的医生对同一疾病和病人的治疗方案还很可能有一定的差异性。当Watson和医生联合，提供的意见严格基于权威的医学证据、病例和文献，结论相对比较稳定，能够帮助医生快速地梳理出几个最佳的医疗路线和治疗策略，并获得排序建议。

江泽飞说，现在做的是抱着批判的态度在学习，抱着怀疑的精神在探索。而AI对于医生，就像GPS之于司机，可以为新手导航，让老手更强。但最后做出决策的，永远是人。

IBM与百洋合作在华合作一年半的时间，双方推动的Watson肿瘤解决方案已经在全国22个省43个城市81家医院落地。

百洋智能科技CMO王必全评价，Watson是优秀学府和老师的学生。她称，在实践中，WFO与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MSKCC，Memorial Sloan Kettering CancerCenter）及国内顶级肿瘤中心方案高度一致，说明稳定发挥不易犯错，而且WFO只会在经过验证的知识范畴内给出合适的方案，不会给出未经临床验证方案。它也许不会优于单个癌种的顶级专家，但13个癌种结合起来会优于任何一个顶级专家，而且还在不断学习和进步。

“在乳腺癌领域，要超过江教授不是我们WFO的目标。我们要做的是把高水平医生的实践复制到其他地方。每年中国癌症新发病人400万，从边远地区、社区开始，哪怕医疗水平能提高5% 、10%，一定能够改变很多事情。”王必全这样说。

争议背后无惧挑战

“AI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有的人期待特别高，而有的人有惧怕和拒绝的心理。所以任何一个新的前沿事物带到这个市场上，肯定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争议。”谈到近日的Watson争议，王必全回应。

IBM 确实在医疗健康行业下了很大的赌注。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因为在应对医疗挑战以及支持医疗健康行业各项工作方面，人工智能意义重大；二是随着人工智能的应用与日俱增，IBM在这个领域看到了巨大的商业应用机会，从巨大的投入来看，IBM发力AI的决心非常坚定。

从一组数据来看，全球范围内每年新增癌症患者1400万人，将推动未来10年癌症治疗需求增长42%，到2020年，医疗数据预计每73天翻一番，但预计到2035年，全球医疗工作者短缺将达1290万。

江泽飞也提到，肿瘤病理学发展有“三座大山”：一是临床需求准快高，二是人才匮乏、水平不齐，三是依赖经验、不易定量。这给了智能病理需求和机会。而医疗发展，还需要集合技术的发展，有“智能影像”、“智能病理”、“智能决策”这三个方面的共同发展。

IBM Watson Health 的关注重点是，将下一代 AI 技术应用于癌症治疗，并应对医疗健康行业一些重大的挑战，让世界各地的人们享受更美好、更健康、更长久的生活。针对助力癌症诊疗，三个独特的解决方案包括：Watson 肿瘤解决方案 (Watson for Oncology) 、Watson 临床试验匹配解决方案 (Watson for Clinical Trial Matching) 和Watson 基因解决方案 (Watson for Genomics)。目前Watson正与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Memorial Sloan Kettering）和梅奥医学中心（Mayo Clinic）等顶级癌症研究机构密切合作，共同开发并改进这些解决方案。目前，它们已经在全球230 家医院和医疗机构中使用。IBM方面数据显示，至2018年 6 月底，患者数量达到了84,000 名，与截至 2017 年底接受该服务的患者数量相比，几乎翻了一倍。

以WFO为例，方案覆盖乳腺癌、肺癌和直肠癌等13个癌种，辅助全球医生进行诊治。而这个数字将会增加， IBM WatsonHealth副总健康官Nathan Levitan说：在2018、2019年之后，我们也有计划两年会增加三个癌种。

而对于Watson 是否真的帮助肿瘤学家为他们的患者作出更有效的治疗方案吗？IBM也列出一系列应用情况与报告数据：

例如，William Kim 博士和北卡罗来纳大学莱恩伯格癌症中心发表了一项研究，Watson 基因解决方案在 32％ 的患者中发现了新的、可操作的基因突变。而Thaddeus Beck 博士和 Highland Oncology Group 的研究小组报告称，Watson 临床试验匹配解决方案将临床试验匹配用时缩短了 78％。

当然，AI应用到医疗领域，要做的事情千头万绪。不仅要继续扩大癌症种类，还要在癌种上钻研得更深。而在最重要的中国市场，Watson的产品仍然需要改进以更加更适应本土化市场。

江泽飞就提到，人工智能医生目前还有些水土不服，比如机器大脑里的方案主要是基于大数据，和中国人的体质有些差异，用药方面很多药物还没在中国露面，完全实现本土化还需要一个过程。

IBM Watson Health肿瘤与基因解决方案副总裁 Steve Harvey明确表示，“我们明年会加大本土化上的工作力度，尤其是在中国”。 “我们会将CSCO（中国癌症指南）纳入到WFO系统当中。”IBM Watson Health副总健康官、肿瘤学家 Nathan Levitan说。

无论争议如何，人类通过AI来实现医疗技术革命的探索，将是无法逆转的大趋势，会一直持续下去。

“IBM 在面临巨大的挑战时从未退缩逃避。无论是助力人类登月，还是做最智能的超级计算机我们都全力以赴。因为我们知道应对挑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将会非常不容易。我要重申，我们一定会积极推动AI和其他技术在医疗健康领域的应用。”IBM认知解决方案和IBM研究部高级副总裁John Kelly曾经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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