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卷又开车】体验中智行的无人驾驶汽车

标题是“春卷又开车”，但今天开车的并不是我，而是一台机器——确切的说，是中智行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智行’）的无人驾驶汽车自己带着我在上海奉贤区的“自动驾驶汽车开放测试区”里运行。

我此前也曾经尝试过一些其他公司的无人驾驶车辆，但都是在封闭的模拟道路上进行的——所有的路线都被规划好，路途中出现的所有交通状况比如经过的行人、对面驶来的汽车都是事先设定好。没有什么变量，也不会有意外。当然，我也体验过在开放道路上的无人驾驶，但行使路段的路况好到出奇（几乎没有其他车辆行人），而且车子在行驶时也总有一股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感觉。

然而，今天中智行的这辆由林肯MKZ改装（之所以有很多无人驾驶技术公司都会选择用林肯MKZ是因为该车辆将所有协议都开放了，最为方便改装）的无人驾驶车辆带给我的体验却相当不同：

尽管车辆上依旧配备了安全员，但他只负责在紧急时候踩下刹车，而在通常情况下他会将双手双脚离开方向盘和踏板，一切行程由无人驾驶车辆自己“说了算”！

位于奉贤区的这个自动驾驶测试区域旁边有金海公路这样繁忙的道路，虽然总体车流密度和人流量比不上市中心的闹市区，但也可算是相当密集。当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我看到这辆林肯MKZ一个“大脚油门”起步，灵活的开出园区驶入公路，心中多少还有些忐忑的。

应该说，中智行这辆经过无人驾驶改装的林肯MKZ表现极为出色：它不但能够准确的在车道内居中快速行驶（按照限速上限），而且竟然还能在合适的路段利用对象车道去超越前面的慢车或者闯入机动车道里的电动自行车。我特别关注了安全员的手部和脚步动作，在大约10分钟多一点的行驶路途中，他确实完全没有介入车辆驾驶。我们所经历的各种红绿灯启停、变道、转弯以及超车，的确都是由车辆自行完成。而在一些比较特殊的路段，比如红灯前，这辆中智行的无人驾驶车还会自动缓慢“滑入”左转待行区，等红灯变绿后又立即加速完成转弯动作，整个动作相当流畅，相当的“老司机”！

在整个路途中，让我觉得它与真正的人类司机驾驶略有不同的地方只有两点：

一次是在路口准备右转时，它花费了较长的时间等待左侧驶来的直行车辆通过——要换做是国内的其他司机早就见缝插针的完成右转了；另一次是它本来准备临时借对向车道一小段以超越我们前方的一辆电动车，但由于对向远方已经有车辆驶来，无人驾驶车最后还是放弃了超车，乖乖的跟在电动车后又开了一段后才再次尝试超车。按照我们的驾驶习惯，肯定是早就先大喇叭滴滴，然后猛的加大油门在对向车辆还没有到来前就完成“借道超车”的动作了... 听中智行的朋友介绍说，由于这辆车的开发负责人刚从美国回来，或许它多少还带有一些海外的驾驶风格吧？

很明显，中智行的无人驾驶确实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水准，至少我是首次在如此较高流量的开放道路上看到有如此自如表现的无人驾驶演示。不过，按照中智行的说法，这辆车所展现的还只是“单车智能”的效果，而中智行真正想要实现的无人驾驶，是基于“车路协同”的。

所谓“单车智能”其实就是依靠车辆本身的探测、运算能力来实现自动驾驶。依靠在车头尾以及车顶的好几个激光雷达、毫米波雷达、全向摄像头、高精度卫星定位装置以及位于车辆后备箱里的计算机，中智行的这辆演示车能够自行的判断路况和对向来车、人员状况并经过高速计算实现如此“老司机”般的无人驾驶效果。

不过，即使“老司机”水准再高，当他面对诸如道路拥堵以及“鬼探头”这种突发状况，车辆依然可能有来不及及时反映的情况出现。而且尽管激光雷达的售价有望在近两年内逐步降低到一个可以让人接受的水平（前两年单个激光雷达售价超过10万元，现在依然也要好几万），但在短时间内车辆的探测和运算硬件的成本依然会是非常高昂的。

而中智行所期望的“车路协同”则采用了另外一种思路：车辆本身固然需要有一定的探测和计算能力，但它并没有无限堆砌硬件的需要。如果道路上的各种设施，比如路况检测摄像头、红绿灯甚至是临时的交通设施（路障、维修告示牌）等都能及时将前方路况随时通报给车辆，那么这些由道路提供的信息就能极大的减轻车辆本身的探测压力，并且可以将激光雷达无法企及的远方路况以及处于雷达盲区中的一些突发情况（比如‘鬼探头’）提前通知车辆做好准备。这样一来，车辆的行驶安全性自然会大幅提高，而整个交通路网的效率也会随之提升。

当然，“车路协同”的实现需要一定的先决条件，比如这必定会需要市政和交管部门进行大量的资金投入，在全市道路上增加相应的探测设备；同时，想要将这些路况在第一时间传送给车辆，一个高效的5G通信网络也同样必不可少。这其实又牵涉到了“5G建设”和“工业互联网”等“新基建”项目——而这恰好又是目前国内各部门正在大力推进与实施的。所以按照中智行的说法，由于国情和发展方向的不同，美国的无人驾驶主打的是“单车智能”路线，而我国则会选择走“车路协同”路线，这确实又是一个中国在智慧交通领域“弯道超车”的好机会！

不过，相比依靠各家公司自行推动的“单车智能”，想要实现“车路协同”确实会面临更大的挑战。毕竟，如果没有政府的全力支持，想要实现整条道路、整个街区乃至整个城市的道路智能化改建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此前曾经报道过无锡市政府基于4G网络建设的V2X（车联万物）计划，但不清楚目前他们是否已经开始全面向5G进行转换。中智行目前已经得到了长三角一体化无人驾驶的测试牌照，而且上海市政府也对其推进无人驾驶路试相当支持。现在他们在奉贤和临港除了现有的“单车智能”无人驾驶试验外，也开始了初步的“车路协同”试验。尽管真正全面实现“车路协同”的无人驾驶之路看起来依然非常漫长，但我们希望在他们在走出这一步后，未来的路会越走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