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飞：量化历史社会学研究方法与案例

严飞，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博士生导师，《清华社会学评论》执行主编，清华大学仲英青年学者。求学于牛津大学、斯坦福大学，曾任职于中国香港城市大学应用社会科学系，主要研究领域包括历史社会学、政治社会学、比较政治、都市文化与治理，曾获美国亚洲研究协会（Associationfor Asian Studies）最佳研究生论文奖。著有《学问的冒险》《城市的张望》《门槛上的中国香港》《我要的中国香港》《我们的中国香港》，并主编中国香港文化行者丛书。近期论文发表在Social Science Research,Urban Studies,The Sociological Review,Social Movement Studies,Oxford Bibliographies in Sociology,Development Policy Review,Modern China,China Information,China: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等学术期刊。

南大社会学院陆远老师前来主持本场讲演，隆重介绍清华大学严飞教授，并提到严飞教授是做历史与社会量化研究的杰出青年学者之一，主办《清华社会学评论》，将会给大家带来精彩的跨学科的量化研究。

严飞教授很高兴可以来南大分享历史社会学与大数据应用的研究，他目前的研究方向集中在历史社会学、政治社会学，偏向于用数据的方法解读历史纵深维度之下背后中国历史和政治运作的逻辑。近两年来，严飞教授与陈云松教授合作，在历史大数据方面做了相关研究，并在本届研修班与各位学员分享。

严飞教授首先从历史社会学谈起，严教授论述到虽然历史社会学的真正内涵和制度化的学科地位一直没有清晰的表述，但是社会科学研究需要历史，正如美国社会学家米尔斯在《社会学的想像力》一书中明确指出，“历史想像力”对社会学研究十分必要。随后，严教授通过社会学、经济学、心理学、哲学和人类学时间序列图引出量化历史研究。

严飞教授从量化史学的发展、反历史事实计量、量化数据库、量化史学的局限四个层面全面阐述量化史学研究。

第一，严飞教授谈到从计量史学发轫以来开始运用现代经济学理论和数理统计方法，建立计量模型，开始从历史学命题走向经济学命题。

第二，严飞教授指出反历史事实计量是指在进行经济史分析时，根据推理和演绎的需要，提出某种与历史事实相背离的假设。以这种假设为分析前提探讨和估算经济生活中在这种假设下曾经可能发生的变化，这些变化虽与历史事实不符，但却可以揭示历史上的另外一种可能及其结果。

第三，量化数据库研究是统指各种搜寻能够涵盖一定地域范围、具有一定时间跨度的整体性大规模个人或其他微观层面信息的系统资料，并将这些资料按照一定数据格式进行电子化，构建成适用于统计分析软件的量化数据库并进行定量研究的方法。严飞教授以《无声的革命》为例中国高教史研究却似乎拒绝深究历史，而只是将50年叠加的数据摆在读者面前，以证成其“无声的革命”这样宏大的结论。

第四，量化史学也具有明显的局限性，不能处理文化、心态和传播等比较模糊且缺乏明显数据的问题，不能充分解释基本生活水平几千年没变化的情况下制度与文化体系的本质性差别，“数字人文学”没有很好的把人文作为落脚点，只是引进数据库方法。

严飞教授强调了大数据在历史研究中的作用不是工具展示和炫技、数据累加和堆积，而是在于研究历史发生了什么、历史如何发生、历史为什么发生、历史是否会有重复以及历史规律的内在机制。

严飞教授以城市发展的文化脉络为例，解释基于百万书籍大数据分析城市国际知名度的百年变迁。积累数个世纪的海量英语书籍，实际上容纳和承载了国际社会绝大多数的知识、观念和经验，一个词汇在书籍数据库的出现频率，能够近似地反映这个词汇本身及其意蕴的社会文化影响力和知名度，甚至折射出某种社会趋势、风尚或思潮。

除此之外，量化历史还可以做比较历史分析，在比较案例中通过对历史作用的分析得出因果关系，其特点是对因果关系的探索、对历史顺序和过程的重视以及对比较案例方法的应用。历史发展的内在机制在于有效理论应该解释更大变异，和用通则性的机制来构建理论，虽然历史不是线性发展，但历史发展的趋势是前向性的。

最后，严飞教授对数据与历史研究进行总结。量化历史研究可以利用客观事实和量的数据进行分析，还可以对这些数据采用计量的方法，回答关于人类社会众多历史周期的问题。

虽然大规模的数据化历史资料平台为整个学术界提供了更丰富、灵活而有效的研究资源，但其重点并不在方法运用上，而是关注史料能提供的客观信息及深刻洞见。

虽然对历史数据进行科学的系统编码和发现不同变量之间的关系是量化历史研究让人眩目的地方所在，但是在社会科学的历史研究中，量化方法只是一种工具手段。科学研究的主要目的是解释经济、社会和政治现象中的变异或差异性。因此科学探索要坚持解释传统，构建以因果关系和因果机制为核心的理论假说，围绕研究设计来组织、收集经验证据，利用大数据手段和方法分析问题，以支撑力量假说。

严飞教师签名赠书《城市的张望》并与学员合影

文字：张亮亮

图片：张柏杨、闵尊涛

编辑：潘雨、江祥雪、句国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