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制造 “四十不惑”

佛山制造业智能化程度越来越高。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陈枫摄

博智林机器人谷建设不断提速。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何波摄。

美的总部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何波摄

佛山营商环境近年来越来越好。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陈枫摄

佛山智造+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杨博“老是走过去的路，到达不了新的地方。”面对央视《对话》栏目主持人陈伟鸿，美的集团董事长方洪波作为佛山制造业的代表人物，如此剖析转型升级的心路历程。昨晚，央视《对话》栏目“中国产业地标”系列节目首站做客佛山，聚焦“佛山制造的转型探索”。

经历四十年发展，佛山作为中国产业地标的家电之都，如何面对家电业“中年危机”？又如何完成传承与发展？本报记者在节目录制现场，见证台前幕后的热点话题。

一本《佛山制造》 引爆发展话题

《对话》一开始，佛山市委书记鲁毅带着一本《佛山制造》相册步入现场。相册第一页上，上世纪九十年代，佛山收录机、电视机等一批当时的典型产品，走入寻常百姓家，也进入了在场观众的视野。佛山家电辉煌而繁忙的一组镜头，引起了众多在场企业家的共鸣。广东万家乐燃气具有限公司总裁钟少海告诉主持人陈伟鸿，每年有一百多万户中国家庭在使用万家乐的电热水器，当时“有钱还不一定能订得到万家乐的货”。佛山商道研究院首席研究员龙建刚接着回忆说，1997年顺德家电展在北京展出3千多种产品，令人震撼。

不止历史照片，鲁毅还展示了佛山制造“未来的照片”，呈现了体现佛山高质量发展水平的“互联网+”“智能+”生产场景，把话题引向佛山制造变革。在曾经拥有的过往和将要奔向的未来中间，佛山制造究竟如何发展？“《佛山制造》当下发展中精彩的瞬间，需要广大优秀企业家、科研人员、大城工匠来一起创造。”鲁毅随即请出三位“关键人物”，他们分别是美的集团董事长方洪波、格兰仕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梁昭贤和万和电气总裁卢宇聪。三位大咖带来了各自企业的制造场景，汇入《佛山制造》的扉页。其中，卢宇聪亮出了热水热能解决系统的照片，提出万和电气不止做产品，更要给用户解决方案。

对《佛山制造》相册中的照片，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员张燕生点评说，佛山要搞机器人，要搞工业互联网，要在世界创新走在前列，需要一流的大学；而佛山制造要实现智能化、自动化、数字化，要有支撑企业家科技创新的应用研究院所；佛山要想有一流的大学、一流科技创新的环境，需要全方位的国际合作来走向世界。

聚焦产业变革

关键词：克服“中年危机” 家电业如何摆脱路径依赖？

制造业变革，来自其内在的需要。央视主持人陈伟鸿把问题抛给方洪波，美的集团在什么时间，感受到了必须变革的压力？“这个时间大概是在2008年后。”方洪波说，在此之前，美的保持着20%至30%的增长速度。但是2008年后，他感觉到，那种靠规模扩张和低成本优势的发展模式将遇到瓶颈。对比2011年，2012年美的集团税收大幅下降，但在地方政府的支持下，“面向未来，要大胆变革，要去创新”。

经历数十年辉煌发展的家电企业，究竟经历着怎样的困难？陈伟鸿接着追问，对美的集团而言，有没有所谓的“中年危机”？“2012年，我们的销售收入比2011年下降了30%，相当于一年有300亿元收入不见了。”方洪波回顾说，企业发展壮大过程中会产生惯性，会有经验、路径的依赖，但美的集团要保持自我否定、自我变革，克服“中年危机”，迎来新的发展。他接着分析说，企业显性、隐性的成本都在上涨，必须要找到新的模式，要有更多的价值创造，要有更多的产品结构优化。回看当年的决定，方洪波过去几年经常自问，“不敢想象，如果当年没有改革，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对占据国内微波炉市场超60%的格兰仕集团来说，变革一样充满挑战。格兰仕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梁昭贤表示，更重要的是企业内部要“以人为本”，必须抓住“发展是硬道理”的主线，敢于自我革命。“那场变革，砸锅卖铁都要追求高质量发展。过去三年来，格兰仕在转型升级投入的强度、力度是多年来最大的。”

面对转型一开始员工的不理解，方洪波说要忍得住，要忍得住员工的不理解，要忍得住市场的波动，要忍得住短期的阵痛。

对此，鲁毅补充说，美的集团当时主动收缩中低端生产线，2015年、2016年在内地城市退地7000亩给所在地政府；产品则借助“互联网+”跨界融合，从中低端全面转向中高端。“2018年，佛山产品的抽样调查合格率是94.8%。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美的集团产品精品率达到98%以上。这就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带来的进步和成果。”

关键词：创业者接班 佛山制造如何传承？

正是因为佛山对制造业的坚守，才奠定了今天发展的基础。在父辈创业影响下成长的创业传承人，在佛山制造的传承中被寄予重托。作为父亲梁庆德的接班人，格兰仕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梁昭贤告诉现场观众，去年他的儿子也进入格兰仕集团工作，因为经常赴海外出差，甚至比外贸业务人员倒时差都频繁，所以他索性不倒时差，到24小时开工的研发中心去工作。“无论创业的第一代、第二代还是第三代，都有那种时代的责任感、使命感，要为这个时代做出自己的努力和贡献。”

“我的父辈是在1996年创业，迄今已有23年的历史。”谈到接班的话题，日丰企业集团有限公司总裁许腾徽坦言，一开始接手感到茫然，压力挺大。“老一辈企业家做企业生存下来，越来越好，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谈到，父辈的企业家精神包含了勤劳、敢打敢拼，而第二代 创业者的优势在于学习能力，要把这种能力发挥出来。虽然市场一直在改变，但企业发展的“初心”并没有改变，要为消费者提供更好的产品和服务。面对主持人的提问，许腾徽说，自己也会和父亲“吵架”，矛盾的一点“既是父子关系，又是董事长和总裁上下级的关系”。

“佛山的企业家对制造业、对实业保持的忠诚，我认为最可贵。”对此，佛山商道研究院首席研究员龙建刚评价道。谈到佛山制造的传承，在方洪波看来，伟大的企业经历过不同的市场周期，更重要是传承企业家精神、价值观。

万和电气总裁卢宇聪说，父辈身上一分一秒都不浪费的那种学习精神，非常值得传承。蒙娜丽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张旗康则表示，佛山为什么会成就工业制造，企业家开放包容、低调务实和抱团的精神，都值得传承。

记者观察“佛山制造”带给世界“中国印象”

有家，就有佛山造。佛山被誉为“中国家电之都”，仅占国土面积0.04%，却创造了全国经济总量1.1%。“佛山制造”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员张燕生说，佛山给人第一印象是“佛山很中国”，它是家电之都。而佛山给人第二个印象是“佛山很市场”，佛山典型的发展业态是市场经济，其最大特点就是满足市场痛点。此外，佛山给人的印象是“佛山很创新”“佛山很开放”。

佛山制造前行的轨迹，实际上是中国产业前行的缩影。“我们的转型升级应该围绕消费个性化这个趋势来进行。”尚品宅配董事长李连柱如此分析家具行业转型升级所面临的机遇和挑战。蒙娜丽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张旗康则表示，过去一条生产线一个班30至50人，现在只要10个人，智能化思维使企业获得了改变。“建筑陶瓷与‘互联网+’的跨界融合，产生智能化，整个业态完全发生了改变。”

新技术正在重塑全球制造业价值链。《对话》节目中，作为当今佛山制造“互联网+”“智能+”的见证者，两位智造大咖一番话颇为有趣。“我们带来了手和大脑。”华数机器人董事长王群说，华数机器人的“大脑”，可以让机器人实时进行图像处理、深度学习和跟踪目标。此外，华数机器人培育了几千名产业工人，为佛山提供转型升级、高质量发展的高端技能人才，也堪称“大脑”。广东嘉腾机器人自动化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陈洪波则表示，所有行业那种搬运工的工作，都可以用移动机械来解决，希望“机械脚”像“佛山无影脚”一样闻名于全世界。

对这一段中国产业前行的历史脉络，张燕生分析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提高供给能力对企业是最重要的。九十年代以后，直到2012年，制造业比拼的是价格、成本，价格战、价值战曾是佛山人最大的优势。但从2015年以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目标是要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高质量发展成为第一要务，途径便是全面改革。佛山企业家要适应新的时代，满足新的需求痛点。“下一步，佛山企业需要新的场景、新的企业家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