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侧记：我们面临“可计算”的未来 有时也有点小恐惧

《科创板日报》（上海，陈默）讯，电影《银翼杀手2049》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人类与数以百万计的人造人共生于未来世界，复制人对人类的服从情况取决于他们的内置有效期，以及他们是被创造出来服务于主人这种思想，但随着复制人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甚至感情），这个系统被彻底地打乱了……

如果按照电影的设定，这个“未来”不远，离现在也就30年。那么，这一幕是否会真的出现？当然，按照目前人工智能的发展轨迹，似乎没这么夸张和恐怖。那么，当今世界的人工智能产业到底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那些站在行业尖端的人们，对于人工智能又有怎样的规划和畅想？

8月29日，在上海举行的“2019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我们或许可以窥见一些答案。

AI本质：人类的延伸

如今，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简称AI）在全球范围内蓬勃兴起，已经成为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重要驱动力。

对于AI的讨论，人们普遍关心的是，它能为人类做什么？对此，本次大会上的几位重量级嘉宾均表示，从定位来看，AI更像是人类某些功能的处伸，比如感知、计算、学习等能力。

卡内基梅隆大学计算机学院院长Tom Mitchell就表示，AI正在加速世界的发展，一个领域是感知领域，第二个领域就是人类自然语言的处理能力。在应用场景上，其中有一个重要的领域就是运输，“未来，这些自动驾驶的汽车一定会非常先进，比人类更厉害，人类自有感知的限制一定是会被突破的。麦肯锡预测，未来世界上大概90%以上的汽车的交通事故都会消除，会拯救大量的生命。”

此外，Tom Mitchell认为，AI应用的重要领域还包括教育、手机技术的扩散、医疗等。

微软全球执行副总裁沈向洋更进一步指出，在过去几年人工智能发展速度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从计算机视觉、自然语言识别、机器阅读、机器翻译、对话式人工智能都逐步接近人类水平。比如微软亚洲研究院创造出了历史上最强的麻将AI，可以有效处理麻将中的高度不确定性，在对战当中表现出类似人类的直觉，预测、推理以及大局意识。

看来，以后人类除了无法在围棋上赢过机器人，在麻将上可能也要败下阵来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引发了人们的疑问，人类制造出超载人类某些能力的机器人，最终会否导向不可控的未来？

汪向洋也提到，业内正在思考人工智能给我们带来的挑战。比如说隐私和造假的问题，2016年微软CEO纳德拉第一次公开提出了微软的人工智能发展准则，2017年出版的《计算未来》，对人工智能发展过程当中可能引发的道德、法律法规思考和社会影响进行了全面翔实的探讨。“未来推出的每一个人工智能产品都要经过人工智能道德伦理审查，与此同时，我们积极建议政府相关法律法规的建立和完善。”

至于整个AI产业如何保持健康发展，商汤科技创始人汤晓鸥强调的则是“人”的因素。他指出，中国需要大量的创新人才，AI更需要国际合作交流，需要突破传统的界限、突破学术的界限，而实现源头创新需要“三滴水”：首先，要有好的创新环境，保护知识产权，尊重原创，让原创者吃饱饭；第二，尊重人才，重视人才培养，“AI+教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才能让原创“源远流长”；第三，需要学术的充分交流，才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坚持科技向善

最近欧盟政府和中国政府相继出台了人工智能伦理道德准则。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或许可以从腾讯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的演讲内容里再次得到印证。

马化腾表示，AI治理的紧迫性越来越高，应以“科技向善”引领AI全方位治理，确保AI“可知”、“可控”、“可用”、“可靠”。腾讯今年5月提出“科技向善”作为新的愿景和使命，所着眼的也正是探索人与AI的正确相处之道。

“一年来，全球AI领域热度不减、亮点频频，在AI的研究、应用、治理方面都有很多突破。令人高兴的是，今年6月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治理专业委员会发布报告，提出发展‘负责任的人工智能’，这是我国首次发布人工智能治理原则。8月26日，国务院副总理刘鹤在重庆智博会上也呼吁，智能技术需要‘展现科技向善的力量’，维护伦理道德底线，形成行业和企业的伦理自律准则。可见，政府、企业和社会在AI治理的大原则上有高度的共识。”

对于AI在未来社会的应用前景，马化腾认为，通用人工智能的发展趋势越来越清晰，AI向着人类智慧继续靠近，从“专才”向“通才”发展。AI与各行各业日益融合，人工智能产业的发展将给我们带来以“AI+”为标志的普惠型智能社会。

当然，腾讯作为全球最大的包含游戏业务的公司之一，马化腾不忘分享公司将AI研发成果应用于游戏产业的美好愿景。“复杂虚拟环境被业界认为是攻克 AI 终极难题——通用人工智能（AGI）的关键一步。如果在模拟真实世界的虚拟游戏中，AI 学会跟人一样快速分析、决策与行动，那么AI就能执行更困难更复杂的任务。举个例子，可观测的宇宙总原子数是10的80次方，围棋的变化就是10的172次方，到了“王者荣耀”，决策复杂度高达10的20000次方。在如此复杂的虚拟环境里，如果AI都能表现得类似或超越人类，那在真实世界里实现通用，也就非常值得期待了。”

相信人类，相信年轻人

今日大会的重头戏之一无疑是特斯拉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马斯克（Elon Musk）和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联合国数字合作高级别小组联合主席马云的“二马对话”。

在这场近一小时的对话中，马云和马斯克的话题涉及AI对生活的影响、火星计划、教育等。而在最后5分钟，两人讨论了关于生活的话题。这个话题增加了讨论的趣味性，一定程度上也将人工智能的相关讨论从技术上升到人类生存哲学的层面。

马云对AI的理解是，AI能够帮助环境稳定，AI可以帮助人类更好理解自己。“我不想人们把梦想寄托在科技上，不是科技改变世界，而是梦想改变科技从而影响世界。”

而马斯克则更推崇AI超越人类的学习能力与计算能力，“实际上，人工智能可能比最聪明的人还要聪明。”而他的选择是，“如果打不过他们（指AI）就和他们组成团队吧。我所开发的公司就是这样，目的就是让我们加入到AI战队里面。现在我们已经和手机、电脑连在一块了，我们已经成为带有机器特征的人了，机器相当于你生命的延伸，你离开了手机像少了一个手臂。”

马斯克甚至提到，计算机可以用超过人类几十万倍数字通量的方式进行对话，计算机看人一定会觉得特别无聊，“仿佛看着人就觉得无聊的人类。”

马云则再次强调，人工智能能够更好地理解人类的本质。很多人担心人工智能,今天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方案，但是未来会有，青年人会有解决方案。“我很乐观，我不觉得AI是一种威胁，我不认为人工智能是很恐怖的东西，因为人类很聪明。我觉得AI很好很有意思，我们会拥抱它。”

马斯克相比之下似乎要迷茫一些，“未来科技发展将会超越我们理解它的能力。我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意思的是，从两人的表达方式看，这更像是一次典型的“科学技术”与“人文情怀”的对话，这也可以从二人各自所创立公司的企业文化和价值导向看出不同。这种不同并没有高下对错之分，只是不同的选择，最终殊途同归，共同指向人类更美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