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特斯拉：年轻人硅谷实习首选，老员工焦虑不堪想逃离

摘要

自 2016 年春季推出 Model 3 以来，已经有超过 50 位特斯拉高管离开了特斯拉。

对很多美国学生而言，特斯拉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实现硅谷梦的第一选择。

来自求职平台 Handshake 的数据显示，在参与评比的 27 万家公司中，特斯拉是最受学生欢迎的雇主之一。2016-2017 两年间，特斯拉收到了最多的实习申请，直到 2018 年才被摩根大通略微反超。

面向未来的工作

一年前，Landon Kupfer 刚刚加入特斯拉，在加州弗里蒙特的特斯拉工厂负责处理质量问题。这个 23 岁的土生土长的加州人，至今认为在特斯拉工作的经历「就像做梦一般不可思议」。

作为员工，他获得优先购买资格，拥有了一辆特斯拉 Model 3，这辆时下最热门的电动汽车让他在朋友面前非常「有面子」。Landon 曾经做过修理汽车和安装车窗的工作，但他在特斯拉的新工作不再传统而乏味，每天跟最新最前沿的汽车制造技术打交道，期待着有一天电动汽车能够成为主流，一切都是面向未来的。

对于很多希望通过电动汽车推动环保事业，或是渴望创新的年轻工程师来说，特斯拉的确具有特别的意义。进入特斯拉工作，对他们而言就意味着走进了汽车行业的最前沿，相当于一次「不会过时」的职业突破。

2015 年加入特斯拉的工程师 Kiran 就认为自己当时选择特斯拉是非常明智的。他在特斯拉拿着 95000 美元的年薪和一些股票期权，当时他手里还有一个苹果的 offer，年薪比特斯拉高两万，但他选择押宝特斯拉的未来。还有一些特斯拉员工表示，他们拒绝了来自谷歌、Waymo 和 Uber 的 offer，选择来到特斯拉，拿着相对低些的薪水，希望和这家公司一起成长。

特斯拉的 45000 名员工中，有相当大一部分被「加速世界向可持续能源过渡」的公司使命感染，他们愿意为此每周工作 100 小时，忍受相对其他科技大公司而言较差的福利。一些员工表示，肾上腺素、股票期权以及公司领导者的热情驱使着他们努力工作，他们希望在未来改变世界。

根据公司官方发言人的说法，特斯拉去年收到了近 50 万份求职申请。这个数字大约是 2016 年的两倍。今年，因为在产能提升上遇到一些困难，加上 CEO 埃隆马斯克正和美国的监管机构展开的一系列法律纠纷，特斯拉对年轻求职者的吸引力或许会受到些许影响。但公司官方仍表示，特斯拉到目前为止所受到的求职申请数量已经超过了去年全年的量。特斯拉负责招聘的副总裁 Cindy Nicola 也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对吸纳更多人才的兴趣每年都在持续增长。」

留不住的老员工

特斯拉喜欢年轻人，这家公司以校招规模之大闻名全美。它的校招不局限在那些常春藤联盟名校上，同时也面向大量水平中上的工程类院校。

在特斯拉，年轻员工提出的建议能够得到尊重。今年夏天，一名在弗里蒙特 Model 3 装配线上实习的大二学生 Anusha，提出了一种调整生产线上某个步骤以提高效率的方法，在团队内经过讨论验证后，她的建议得到了管理层的认可，并最终应用在了生产线上。

作为一家「面向未来」的公司，特斯拉获得了年轻人的热捧，但这是一把「双刃剑」。特斯拉的发展是迅速的，一件事从策划到落地可能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员工看着那些难以置信的事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现实，这种发展成为了他们工作的动力，也让他们开始依赖这种即时的反馈。

但有不少人来到特斯拉之后发现，「前沿」的工作同时也意味着更长的工作时间、更快的工作节奏。当特斯拉的发展速度开始慢下来，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也渐渐对工作感到倦怠，也开始考虑那些来自其他科技公司的 offer。特斯拉越来越难留住那些富有经验的老员工。

自 2016 年春季推出 Model 3 以来，已经有超过 50 位特斯拉高级管理人员离开了公司，包括 CFO、销售部门、人力资源部门和公关部门的主管。大量的特斯拉员工因为难以忍受公司高压的工作环境选择离开特斯拉，转而去 Waymo，Lyft 或亚马逊工作。尽管埃隆 · 马斯克对外声称公司的人员流动处于一个正常的状态，外界观察人士仍开始质疑他事无巨细的管理方式伤害了公司的士气。

一名特斯拉工程经理透露，在有了小孩之后，工作和生活的双重压力让他感到过分疲惫，最终选择离开了特斯拉。但在另一家科技公司工作一年之后，他仍然怀念特斯拉的文化和愿景，最终又回到了特斯拉。现在的他正试图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之间找到一种平衡。「这不仅仅是减少工作量的问题」，他说，「每个人都应当尽可能努力工作，当他们到了自己的极限，他们自然会停下来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但在特斯拉，你必须要阻止自己过度工作，才能勉强活下去。」

让人忍不住加倍努力的工作自然是最理想的工作，但如何让员工、公司不至于过载，不变成一个巨大的泡沫，则是特斯拉必须要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