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灵魂都是雌雄同体的”：两位女作家关于“无性别写作”的对谈

这是“名家面对面”

第24次推送

2018年7月28日，作家双翅目与朱一叶相聚北京库布里克书店，展开了一场关于无性别写作的对谈，小说家赵志明担任特邀主持。本次活动由豆瓣阅读主办，东方出版社、北京阅读季合办。

关于无性别写作

去性别的本质在于去标签

小说家赵志明在活动开场表示双翅目《公鸡王子》和朱一叶《死于象蹄》两本书虽然风格非常不同，但自己读的时候都很兴奋，这两本书唯一的共同点恐怕是两位女作者都选择男性叙述视角，由此引出“无性别写作”的话题。双翅目认为无性别写作不是不写或不考虑性别，而是不能被性别差异的思维定式左右，“单纯地服从或反叛关于性别的思维定式其实挺老套的，关键在于塑造活生生的人”。

朱一叶表示她的写作也是从人本出发，她说：“我觉得我写的人物都是自己生长起来的，跟我的关系不是很大”。正像伍尔夫那句“伟大的灵魂都是雌雄同体的”，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首先都是作为人存在的。

“酷女孩”走世界

不要让恐惧阻挡你前进的道路

朱一叶作为一名背一口锅穿越欧亚大陆旅行的“背锅客”，走了许多疯狂的路线，有过很多危险经历，她的小说《寻找安妮》中就充满恐慌与焦虑，把所有在旅途中跟安妮有交集的人想象成杀她的凶手。她讲到自己去潜水圣地“蓝洞”的经历。“蓝洞”附近全是墓碑，用以纪念在这里死去的人，她说记得一个墓碑上面写着“不要让恐惧阻挡你前进的道路”，很感动，即使这个人再也无法游出海面，也要为世界留下这样的话语。

朱一叶讲旅行趣事

两位作家还分享了在旅途中接受陌生人善意的故事。双翅目曾在穿越俄罗斯的火车上被列车员藏起来以躲避闹事的醉酒乘客，朱一叶在印度患痢疾获当地人指点买到“神药”度过险情。当赵志明问到如果两人结伴旅行最想带对方去哪里，两位女作者都表示期待这样的机会，朱一叶想带双翅目去埃及尼罗河神庙看线条简洁而富有未来感的古埃及文字，双翅目则希望带朱一叶去西班牙这个文化和自然景观差异很大的国家。

关于人工智能

人类社会本身的恐慌感

导致了对人工智能的恐慌

“人工智能”是双翅目作品中一个重要主题，而擅写文艺小说的朱一叶也写过一篇科幻小说《哈扎尔之匙》涉及这一话题。在人工智能海水般席卷我们的今天，有的人充满期待，也有些人感到恐慌，双翅目说：“现在人工智能的运作模式是完全依赖于人本身的社会数据和制造人工智能的编程者的，所以有些人工智能的问题再往深层想是其数据源和编人工智能的人的问题，关键在于怎么正向的应用而不是反对”，要从跨学科的角度去理解它，而不是当做未知的东西去恐惧。

双翅目分享故事

朱一叶说正像《午夜巴黎》中那样，她有时也觉得黄金时代已经逝去，而我们所处的时代永远都是最糟糕的时代，但她对科技发展还是充满期待的，因为“感觉人类不过是人工智能，或者其他什么我们压根想象不出来的东西进化路上的一步而已”。

关于MeToo

任何的过激的行为

最根结的问题都是人不尊重人

在作者对谈后的互动环节，许多媒体和读者朋友提出了值得探讨的话题。

媒体提问

特邀主持赵志明

有读者问到三位作家对于目前席卷国内文化圈MeToo运动的看法，赵志明说：“如果我们置换一下，把所有的男人变成女人，把所有的女人变成男人，我们再去看“MeToo”这个事件会怎么样，所以任何的过激的行为，最根结的问题都是人不尊重人。” 朱一叶也认为“首先大家都是作为一个人存在的，如果作为一个人存在，它的自由意识就不应该得到侵犯”。双翅目说：“MeToo中被骚扰的，其实是被客体化的女性或者少数派，那些行为的发出者不拿人当人，而是当做被标签化的女性。所以我们所追求的应该是全社会都基本能够去标签化、非客体化地看待人，尊重人。”

关于《公鸡王子》和《死于象蹄》

双翅目的作品《公鸡王子》以技术思辨切入当代困境，用哲学反思推演人类命运，推崇理性的同时饱含诗意；朱一叶则在《死于象蹄》中诉说旅途里的荒诞人事，探求生命旨归，笔调奇幻疏离。她们从不同方向完成了自己对世界的思考，同时都以去性别化书写的方式加以呈现。

《公鸡王子》内容简介：

如果艺术品可以完美复制，“孤品”还重要吗？

如果可以用精神切片来分享体验、情感和顿悟，个体的意义何在？

当人的意识被植入了“机器人三定律”，当人工智能可以领悟围棋的真谛——

人与机器究竟如何共存，而所谓的“智慧”是否只是一种宇宙的幻象？

本书是备受期待的科幻作者双翅目的首部中短篇科幻集，包含四篇作品《精神采样》《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公鸡王子》《空间围棋》。

《死于象蹄》内容简介：

在旅途中，最常干的事情就是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破旧的大巴时常在土路上颠簸二十多个小时，窗外后退的人群、树木、荒漠、河流、星辰……都在催生着故事，人物疯长。反套路“旅行小说”。朱一叶并不鼓吹“说走就走”的旅行，亦不倡导“旅行的意义”，读者却能通过她的故事，感受光怪陆离的旅程，不过是缩小版人生，有志得意满的高峰，也有令人失望的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