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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蟥、迷路……中科院专家分享与哀牢山的故事,还有一个重要提醒

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黄慧仙

科研人员在山中。 受访者供图

指南针失灵,踩空苔藓摔落山崖,前一秒还在身边的队友、后一秒却在茫茫迷雾中不知去向……近期哀牢山突然爆火登上热搜。作为记者在云南的唯一“人脉”,此前接收“果菌王”的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研究员赵琪团队曾多次进入山中,开展科研考察工作。

通过科研工作者的视角,我们或许会对这座颇具神秘色彩的山产生更多新的认知。

哀牢山,其实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横亘在云贵高原与横断山脉分界线上绵延数百公里的群山,是云南省东西两半部气候的分界线。此地保存了世界同纬度面积最大、人为干扰最少、最完整的亚热带中山湿性常绿阔叶林生态系统。

正因如此,哀牢山也成了科研工作者收集科研材料、探寻自然奥秘的一大理想场所。

蚂蟥、迷路,都是“家常便饭”

找方位用的卫星电话、对讲机,GPS,防虫蚁的防蚊药、清凉油、青草膏,拍摄用的相机、脚架,装蘑菇用的篮子、锡箔纸……赵琪的背包里,除了这些“基础装备”,常常还要带点食盐。

多年前,赵琪和同学在山中科考。为防蚊虫叮咬,同学戴上了面罩。 受访者供图

哀牢山湿度大,蚂蟥尤其多,在赵琪印象中,有时一片叶子上甚至可以找到几十条蚂蟥。“往身上撒点盐,蚂蟥就从肉里掉出来了。”赵琪说,在山中行走,为了防蚂蟥,他们会在腿上缠上胶带纸,把自己“密封”起来。

腿上裹着胶带纸。 受访者供图

对于哀牢山的凶险,初唐诗人骆宾王就曾说:“去去指哀牢,行行入不毛。绝壁千里险,连山四望高。”宋末元初诗人方回也有“雾毒飞鸢堕,风腥巨蟒过。已还生定远,犹类病维摩”的描述。

在赵琪看来,除了蚂蟥、蚊虫的困扰,迷路同样是哀牢山科考时经常遇到的问题。

对于蘑菇而言,湿度大、植被覆盖多、人迹罕至的地方,是它们生长的“舒适区”;而对于采集蘑菇的科研人员来说,这些地方却意味着更多的危险与未知。

“雾气大起来,能见度不足30米;而且这里地形地貌复杂,常常跨过一个山头,就找不回原来的方向了。”赵琪说,有时候,前几分钟还在跟队友说话,才蹲下给蘑菇照几张相的功夫,身边的人就不知去向。因此,现在每次进山,他都会要求两两组队,以便互相照应。

科研人员在山中科考。 受访者供图

为了好认路,他们经常沿途栓上红、蓝等醒目颜色的绳子做记号,或是用树枝、草等做标记……这些听起来似乎只会在《格林童话》里发生的情节,却真实地发生在科研人员的哀牢山科考日常中。

中科院在云南省普洱市景东彝族自治县境内设有云南哀牢山森林生态系统国家野外科学观测研究站。今年7月15日至29日,赵琪团队便以该观测站为中心,先后往不同方向行走10公里,开展了一场野外科学资源调查。

本次野外科考收获颇丰,半个月时间,团队共收集真菌标本750余份,其中,大型真菌标本700份,微型真菌标本50余份。相关科考报告正在整理中,这将为生物多样性保护和真菌育种等提供更多有益参考。

找了两小时的人,竟然就在500米处

二十多年来,虽然进出哀牢山已不下数十次,但不少时刻至今想来仍令赵琪心有余悸。

忆及7年前在哀牢山的那个下午,一种焦灼感立时袭上赵琪心头。山林间的一声声呼喊混杂着溪水声,仍然清晰可闻。

当天,赵琪带着几组学生进山收集材料,原定下午两点下山集合,有一组共3名学生却迟迟没有在集合地点出现。

山间云雾缭绕。 受访者供图

这可急坏了赵琪。他随即叫上护林员和几个组员一同沿着原路寻找,其余人则或是先行返回驻地,或是在原地等待。山里没有信号,找人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大喊。但偌大的山林里,回应他们的,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几声古怪的虫鸣鸟叫。

一行人找了近2小时,终于在一处溪流旁见到了这几名学生。原来,他们下山时,正遇上涨水,几个人一直在想办法跨过溪流,而巨大的水声又盖过了人声,使得彼此之间都听不到对方的呼喊。

后来从定位来看,这几个学生所在的位置其实距离集合地点不足500米。

“云南人常说‘看到屋,走到哭’,便是这个道理。山坡太陡,或是有溪流阻隔,看似很近的两处,有时候需要走上很长时间。”赵琪说,每次进山前,老师们都会对学生开展行前教育,但山中情况多变,许多惊险时刻常常难以预料。

说起哀牢山的凶险神秘,赵琪的学生、曾线上求购“果菌王”的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许博士也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了5年前首次去哀牢山采样的经历:“在山上住了一个多星期,唯一吓到我的是一种名为‘侧耳兔盘菌’的真菌,直径超过25cm,一开始我以为是一片很厚的树叶,出于好奇将其拿起来细看,却没想到这个盘菌突然开始喷射孢子!伴随着很大的‘呲呲呲’声响,并伴有一股很浓的烟雾(其实就是孢子)。当时吓得把蘑菇扔老远,反应过来后又捡了回来。”

专家提醒:切勿擅自进入哀牢山未开发区域

山高谷深,穿林过溪,虽知前路多有未卜,但科研工作者探索的脚步却不曾停歇。

赵琪在哀牢山种看到的桫椤。 受访者供图

赵琪记得,2001年,行将大学毕业的他,第一次跟随老师进入哀牢山科考时见到的场景:首次看到两三人高的古老蕨类植物桫椤,厚达二三十厘米的腐殖层、踩上去是如地毯一般的质感,猴子在树间跳来跳去边叫边吃着苔藓地衣……那种兴奋感,如今想来仍极为真切。

“现在科考的吃住条件要比二十多年前好上很多,很多路通了,设备也更完善了,这都为我们更好开展科研工作提供了良好基础。”赵琪说,既然选择了真菌研究这一领域,便免不了穿梭山林,“只有走到林子里,才能找到想研究的蘑菇,这是从事科研最朴素不过的道理。”

卫星地图上的哀牢山脉。 受访者供图

打开卫星地图俯瞰哀牢山脉,稀疏的点位之外,仍有大片区域未曾标记,那是人类不常踏足的地方,也是更为凶险的所在。即便是赵琪团队,如今在哀牢山的科考范围也仅占全域的三分之一左右。

赵老师提醒,要理性看待哀牢山;同时,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切勿擅自进入哀牢山未开发区域,这既是保护当地的生态环境,也是对自己生命的负责。“哀牢山大部分是禁区,但也有像石门峡景区、茶马古道景区、金山原始森林景区等景区,欢迎游客在遵守景区规定的情况下参观游览。”

正如中国历史研究院联合微博虚拟账号徐霞客前不久发布的微博说的那样:“诸位后生,天地广袤,山河壮丽,然出行之际,切不可忘安全为首。当察天气之变化,知路途之险夷。行前筹备周全,莫入危地,勿涉险地,时刻保持警觉之心。愿诸君皆能在旅途中尽享美景,平安而归。”

“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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