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现实，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

看了斯皮尔伯格执导的《头号玩家》，更多的观感是影片对于经典的怀旧和致敬，片中科技幻想对于未来世界的冲击力却显得有些单薄。生活的时间线仿佛被平移到10年前，由此构想未来虚拟现实的游戏世界。当回答人们该如何与虚拟现实相处时，影片的末尾给出了答案，算是教科书式的标准结论——真实的生活才是人们应该珍惜的。

什么是真实，能被人们感知到的是真实吗？人们看到的，是光线刺激了视觉神经；听到的，是声波震动了听觉神经；触摸到的，是皮肤上的神经末梢，这些都源于神经电波给予大脑刺激，带给人们感知，结合脑中的记忆和知识，人们产生了辨识和判断。如果绕开这些通路，直接刺激大脑，也会有感知。对大脑而言，这是真实的刺激。但对于人而言，这也是真实的感知吗？也许是。这个问题几百年前就已经在困扰笛卡尔了，最后他另辟蹊径，告诉自己，也告诉世人，“我思，故我在”。因为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他真实地存在着。

人类的思考远比感知复杂。感知的原理和路径已被了解，思考的逻辑和方式还未被解锁。不断演进的人工智能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够解密我们的思考。如果用思考来区分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在未来或许会变得无法辨别，或是无须辨别。在两个世界里，人们都能连续的思考，都会记忆，都会学习。这样的虚拟世界和梦境不同。因为场景和思考的不连续，梦境很容易被现实世界反复证伪。

虚拟现实构建的未来世界，会是这样的虚拟世界吗？参与者的意识存在于虚拟现实的世界里，通过连接、网络、服务器，和其他参与者的意识形成关联，在虚拟的世界中感知物质和意识的存在。物质和意识，在虚拟现实的世界里已经不再泾渭分明。沉浸在虚拟现实中的人们，在物质层面，通过部分大脑进入到一个平行世界中。极端的假设是，如果大脑脱离身体还可保持鲜活，会不会在这个虚拟的世界得以永生。

不可思议，并不意味不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双缝干涉，就这么在现实中发生着。在这之前很难想象光既是波又是粒子。引力波，宇宙中时空的涟漪，当被发现时，爱因斯坦对于时空弯曲的理论推断变得更加确信。之后呢，时空褶皱、虫洞、时间旅行，这些广义相对论的推论和假设会不会在突破看似不可能突破的某种边界（如超越光速）后得以印证。

然而，相比由时空扭曲和量子力学演绎而来的关于平行宇宙的假设，虚拟现实中的平行世界显得局促了很多。

平行宇宙，如果存在的话，应是一个独立的时空，超越我们的四维空间，也许存在于五维或六维空间。人类目前有限的知识和能力还无法窥其一二。

虚拟现实，人类创造的数字世界，会越来越精致，越来越逼真。但虚拟现实始终还是真实世界的增强和衍生，需要现实世界的硬件和能源得以维持，也需要现实世界的人类器质（大脑）参与其中。就像一株大树，即使长成参天，根系还是在地面。虚拟现实更大的局限在于，其多样性、自由度、边界线会受到开发者能力和意图的限制，也会受到商业运营方的利益裹挟。虚拟现实再大，也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平行世界。这株树再大，树冠再宽广，也不会成为天空。

不确定的是，人工智能在未来的虚拟现实中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如果人工智能强大到足以打破开发者和运营方设定的边界，如果现实的能源和数据能够自给自循环，如果人类的思维可以迁移……

那时，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也许会降临。

那时，虚拟和现实，都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