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大象可能被同伴叫做“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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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种｜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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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茨瓦纳，一群非洲草原象漫步于奥卡万戈三角州，这里是非洲草原象数量最多的地方。｜BEVERLY JOUBERT, NATIONAL GEOGRAPHIC IMAGE COLLECTION

自1975开始研究非洲草原象以来，生物学家乔伊斯·普尔(Joyce Poole)注意到，有时一头象会呼唤它的族人。回应它的有时是一群象，有时则是单独一头。

“我猜测大象有办法对特定个体发出呼唤，”非营利组织“大象之声”(ElephantVoices)的科学主任兼联合创始人普尔说，“不知道该如何弄清这一点。”

现在，科学家们在《自然-生态与进化》(Nature Ecology and Evolution)期刊发布了新的研究，着手深入这个问题。该研究提供的证据显示，大象以针对每个个体的独特叫声或姓名相互称呼。

大象也有名字

名字在动物界是一种罕见现象，鹦鹉和海豚等少数几个使用名字的物种会模仿由被呼唤者首先发出的声音。以瓶鼻海豚为例，它们拥有自个儿的“署名哨声”，通过重复它，其他瓶鼻海豚就能呼唤署名者。

大象们似乎有不同的办法：它们使用具有任意性的声音标签，而这些标签与听者本身的声音或物理特征并不相干。

“我们认为这是人类独有的情况。”研究合著者、美国科罗拉多州立大学生物学教授乔治·维特迈尔(George Wittemyer)说。维特迈尔是“拯救大象”公益组织(Save the Elephants)的科学委员会主席。

在人类语言中，把牛称为“牛”就是一个任意性标签，这个词语无论在实体还是声学上都与牛本身并不相似。而一个更简单的标签是“哞”，科学家称之为“标志性标签”，它就是以该动物发出的声音为基础进行模仿的结果。

任意性标签拓宽了交流的广度，提供了一种表达抽象思维的方式，这对大象可能同样适用。维特迈尔说：“在认知学层面，这打开了各种可能性。”

名字里包含了什么？

研究团队借鉴了从2019到2022年在肯尼亚桑布鲁国家保护区(Samburu National Reserve)和巴夫洛斯普林斯国家(Buffalo Springs National Reserve)保护区的录音，同时还引入了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和本世纪00年代在肯尼亚安博塞利国家公园(Amboseli National Park)的录音档案。研究合著者、国家地理学会探险家普尔是安博塞利音频档案的制作者。

团队总共分析了101头非洲草原象对117头被呼唤者发出的469条单独的呼声。

科学家们聚焦于联系、问候和照顾时的隆隆低鸣，大象在联系不在视线范围的家人、靠近另一头可接触距离的大象以及照顾幼象的时候发出这些声音。研究人员认为，这些种类的呼声中最有可能包含姓名。

从嘶鸣到吼叫再到类型繁多的低鸣，大象能发出一系列声音，这些发音结构复杂。

举例来说，隆隆低鸣是低频声音，部分超出人类听力范围，不仅差异很大，而且可以通过地面传播，持续时间从0.5秒到12秒不等。这种多样性可能包含大量信息，因此给破译带来了挑战。

“人类名称本身构成了称呼发声的主要变化，而我们的数据显示，大象的名字与此不同，它们只占据叫声变化的一小部分。”来自科罗拉多州立大学的博士后研究员、论文第一作者米基·帕尔多(Mickey Pardo)说。

“大象们可以在一个发音里塞入更多信息，所以名字可能只是一个同时传达其他信息的复杂信号中的一个片段。”

尽管研究人员不了解名字是怎样被编入呼唤声中的，但该研究表明，呼声里确实包含名字。

通过把音频数据输入计算机算法，研究人员发现，当呼唤者相同、被唤对象也相同时，呼声的相似性比呼唤者相同、被唤对象不同时更高。

因此，一头名叫弗里达的桑布鲁大象对雌性族长多纳泰拉(Donatella)所发出的各种呼唤声与它呼唤其他大象(比如表亲罗斯科)时的声音相比，具有更相似的声学结构。

帕尔多说：“这表明，大象们的呼唤实际上有特定的接收个体。”

还需要更多数据

在不同大象是否用同一名字称呼同一被呼唤者的问题上，研究人员的新分析得出了彼此矛盾的结论。

有几种可能的解释，其中之一是：不同大象称呼同一被呼唤者时使用了衍生名，这和昵称有点类似。

“就像人类昵称莉兹，伊丽莎白和艾莉虽然是不同的词，但都有某些共同点，不同大象可能也会在称呼同一头象的时候使用有些相似但相互区别的标签。”帕尔多说。

未参与该研究的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动物学教授约西·约维尔(Yossi Yovel)说，数据不足是个问题。虽然他认为这个课题“非常有趣”，并且对尝试找出单个特定呼声的工作表示了赞赏，但他同时点出，“所有呼声在一起不足500条，对这样一项研究而言是非常少的。”

“在许多观察组中，只有一位呼唤者与一位被呼唤者，这样除非呼唤者始终使用一致的称谓，否则将无不可能获知被呼唤者的‘名字’，”他说，“而研究团队说称呼并非始终如一。”

“要让一个名字成为名字，就得有一个以上的称呼人使用它。”他说，一个看起来像名字的东西不会有其他解释。

约维尔举例说，如果有人对一个人说“嗨嗨嗨”，然后对另一个人说“嘿嘿嘿”，那么在计算机算法里，这可能表示前一个人的名字是“嗨”而另一个则是“嘿”。“但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

名字的识别

研究人员还进行了田野实验，他们为实验大象回放了多条录音，其中有的原本是别的大象称呼它们的声音，还有一些则是同一位呼唤者发出的其他声音。

帕尔多说，实验观察到了十分夸张的反应，结果显示大象确实能认出自己的“名字”，并做出回应。

比如当多纳泰拉听到其他象呼唤它的录音时，它“叫了八声，靠近扬声器，并在扬声器后面搜寻。”

但当听到大象弗里达呼唤表亲罗斯科的录音时，多纳泰拉几乎没什么反应，只叫了一声，而且没有走近扬声器。

“一扇了解它们思维方式的大门”维特迈尔说：“我们实际上还处在尝试理解一切的早期阶段。”

相关问题很多，比如普尔就很好奇大象们是否也给地点取了名字。

她说：“当它们商讨行动计划的时候，你可以看到它们表示赞同或反对。但它们都说了些什么？会不会是‘我不跟你去，我想去另一个地方’？”

“这项研究为我们了解大象的思维打开了一扇门，”维特迈尔补充说，“我们在深入理解大象的过程中更进了一步，这可能会让我们能更好地与象共处。”

撰文：Laurel Neme

编译：绿酒‍‍‍‍‍‍

编辑：Arvin

版式设计：Ar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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