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文字怎样开头才是好,是说我,还是说他,或者说你,哪个才能让读到的人驻足下来,听这个写文字的人一行一句一段地讲下去。
文字的开头第一句太重要了,像是一场相遇,文字太多了,像大海一样捞瓶子,满海都是瓶子,所以你不会有时间每个都去细看,停留在这口瓶子的时间,甚至就是仓促地一眼,一眼没入魂,这瓶子就该沉到漠视的海里了,像相亲拿出平板在上面刷照片,手指滑过去,这人也大抵沉在这世界了。
一句话开头,总要有个人,说我你会关心吗,你会在乎我说的吗,这可难讲。
听我说下去,需要理由吗?
现实中你遇到一个人,他开口讲他的故事,我怎么怎么样,他到底说点什么你会在意?
如果他只是茫茫人海里的一个,讲的是他的世界,你对他根本不感兴趣,只想他快点闭嘴,你还有你的事要忙。
如果他有身份地位,你也许会想听听他有什么生活的智见。
也许你连听的耐心都没有。
我到底有何独特之处,你愿意听我这一行一句一段地说下去。
所以,以我简直开不了头,我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我没取得什么成功,放在人海中,我是你那种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人,你站在地铁口,看着乌压压的人头,你不会记住这张脸,你只是看到人海,你能注意到的只是好多人,还有可能,你也许是社会结构中一样的他们,面对这么多和你一样的人,你心里萌生出来的你不过是泛滥的大众中的一颗白菜,你是大多数,像田地里的一颗白菜,满地都是白菜,你只是万千白菜中的一颗。谁会在意一颗白菜。
不知不觉中,我说了你,我说你你会愿意听下去吗?
你的人生可能不需要我来指手画脚,也不需要我来共情点什么,我也不是费尽力气要你感动或者煽情起来的,我为什么不好好呆在自己的生活里,跑来干这种事,如果我需要生存,我为什么要用这种卑劣的方式生存,说起来,这好像是在出卖灵魂和玩弄灵魂,我为什么要说你的事,说起来,我不了解你,我也不想了解你,我也不可能了解你,我可能连我自己都没理解,我连我身边的人都没理解,我何必要写出来一些东西,欺骗你,让你把它奉为圭臬呢?我连我自己的人生都充满着混乱,我何必要装模作样灵魂备受煎熬地来指指点点你的人生呢,你真得放心那个写文字敲键盘的人能指点你的迷津?把你抛锚在路上的车给修起来,重新开上康庄大道,这不是修车,那个人可能也是个关于车的白痴啊。
我无法说我,也无法说你,我说他呢?
我们之间交谈,我们为什么不关心我们之间,我们却要说他呢?
说我我有压力,说你你也烦感,我们说别人,说他,我们可以嘲笑,可以感慨,可以发表论见,胡说嗨说,我们私密地说,不让他听到,说完满足了,话消失了,没被录下来,那最好了。
可是这个他,为什么你和我都会关心呢?
也许你对我提起的那个他,虚构的那个他,完全不感兴趣呢。
恨不得我马上闭嘴,推我出去,砰地一声把门关上,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终于清静了。
可是这样,我就无法写文字了。
我喜欢敲击键盘的声音,我喜欢排列汉字,长句短句,我喜欢这件事,我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之一,就是在一间舒适安静的房间里,有一张心怡的桌子,有一台赏心悦目的笔记本,或者一台好用好看的台式机,屏幕要大,但不能太大,一把好用的键盘,屏幕上一个全屏的写作桌面,房间空气清新,温度适宜,我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敲打下去,写出一行你愿意读下去的文字。
有一台轻便的设备,可以随时随地地写作,有什么不得不说的东西,立刻就像河边看到了一条金鱼锦鲤,立刻掏出渔网,把它捉住,时机稍纵即逝,等我按开开机键,等它开机,一分钟过去了,打开word,关闭弹窗,360软家管家从右下角浮上来,告知我,你的鱼跑了,开机时间一分56秒,那我只能坐在岸边望着空空的word界面,脑袋发呆了,像诗里写的那样,“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想法就像河里突然跳出来的锦鲤,金黄的鱼尾摆动,你不把握时机,就捉不到它了。
我的鱼呢?我记得有条鱼的。
好了,说说那条鱼吧,我想说说散文故事小说的区别。
又要说起我了,我为什么要说我,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区别,为什么要哲理的山路十八弯,我可以直接说的,那我就直接说了,区别是它们的构成成份的量的不同。
就像一杯茶里,茶的浓淡。
散文是少许茶叶,故事是大把茶叶,小说是适量的茶叶。
茶叶就是关键。
茶叶是什么?茶叶就是事。
没有茶叶,一杯水就是水,什么也不是。
放了茶叶就不一样了。
散文是放进去一点事,激发出无尽的香味,这样的茶要品,品其激发出的香味。
故事是大把茶叶,太浓了,无亦于吃茶叶。
小说是取其两之间,又有事,又有感想,你不用费力去品,也不需要高深的情趣,写的人也没必要在一点故事上探索更多的人内心深处的感想。
感想多了,就是散文,事多了,就是故事,事再加上点感想,就是小说。
事就是现实中发生的事件,感想就是这个事件激发出的人的内心世界的变化。
事是石头,感想是水花。
要想飞花乱溅迷人眼,就要丢不同的石头下去。
写文字的人要控制量的不同,只有事,没有人心里的东西,那就太干,只有感想没有事,那就是往水里不丢石头,但想水花溅,这是不可能的。
写文字的人要会捡不同的石头丢进读文字的人的心里,溅起他们心河里的浪花。
再把浪花写出来给他们看。
这是不可缺少的,丢石头下去,惊起水花,这两样都要做,否则就看不到水花。
因为你的石头只能丢进自己的河里,你的水花溅起,就像是共鸣频率的音叉一样,让他们的水面也溅起水花,你必须先把事说清楚,把你的感受说出来,才形成完整的一个频率。
水花就是写文者的魔术,是艺术所在,灵魂是条河,没有水花的河是少了很多美丽的,捡石头的人是在让世间 更动人一些,那飞出的石头,打出的水漂,散开的涟漪,让河觉得自己活着。
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好奇为何我要说我?
我想说,我一直搞不清楚它们的区别,一直在困惑我,我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是一个想事情要想很久,自己内心深处认可再无疑问,别人说的,我心里不认可,我是不会认的,我是个很难听懂别人说什么的人,我领会能力不行,我是个不怎么高效领会别人说话的人,所以这是我思考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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