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圣”聂卫平：“‘阿法狗’看不懂没法学”

“棋圣”聂卫平接受广州日报专访：

“‘阿法狗’看不懂没法学”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施绍宗

全国桥牌俱乐部锦标赛昨天在广州决出了各组和各级别的全部名次，作为桥牌超级“发烧友”的围棋“棋圣”聂卫平，这次被比赛主办单位邀请以嘉宾身份出席本届全国桥牌俱乐部锦标赛，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借此机会对他进行了独家专访。老聂还是和往常那样侃侃而谈，但话题还是离不开围棋。

棋迷评棋“今时唔同往日”

人工智能超越顶尖高手是好事

人工智能是目前围棋界的热点话题，谷歌开发的“阿法狗”目前一骑绝尘，而第二梯队的几个软件，包括腾讯的“绝艺”和日本的“深禅”，还有最近水平突飞猛进的中国台北的一个软件，它们还未能百分百赢人类顶尖高手，离“阿法狗”的水平很远。对此，聂卫平认为，这几个软件对顶尖高手也是明显占优，但“阿法狗”在对围棋的理解上要远胜于“绝艺”和“深禅”，其实在计算上它们都差不多。很多职业棋手认为“阿法狗”可以让世界顶尖高手两子，让三子就让不动。聂卫平表示同意这一判断。

那么，要是举办一场比赛，“阿法狗”让世界第一高手柯洁两子，结果将会如何？老聂说：“让两子，双方就很接近了。”但没有必要举办这种比赛，跟“阿法狗”根本不要提比赛两字。

“阿法狗”问世后，有不少人认为职业高手原来崇高的职业地位与形象被破坏了，这对职业高手本身是好事还是坏事？象棋特级大师吕钦曾说过，“象棋比围棋更早不敌软件”。广州的传统大赛，参赛棋手面对广大观众，以前只有在他们出现严重的失误，例如大漏着甚至盲棋时，台下的棋迷才会批评他们，一般就算觉得不好也不敢说，总觉得职业高手的棋不能乱评。但现在不同了，棋迷在台下拿出装了象棋对弈软件的手机，输入职业棋手现场比赛的招数让软件进行分析，然后根据软件的应对来点评参赛棋手，这让吕钦听到很不舒服。棋迷以前只是根据自己的水平去评棋，高手不会在乎，因为说的不一定正确，但现在棋迷评棋则是利用了比职业棋手厉害得多的软件，说的肯定都对，因此令职业棋手感到不爽。

对此，聂卫平认为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棋迷评你的棋，就应该让他们尽情地评。人工智能超越顶尖高手，对职业棋手来说也是好事，他们应该有这样的胸怀，对自己的棋艺也是一种促进。”

人工智能出战双人赛是一大进步

“‘阿法狗’让我震撼谈不上启发”

目前世界性的围棋比赛有很多，但由于比赛同质化，比赛只能以赞助商的名称来区分，对棋迷来说印象模糊。应该怎么改革？赛制与形式是否可以更加多样化？是否有更吸引棋迷的形式？对此，聂卫平认为，这是改革的内容之一，将来应该有适应棋迷、爱好者喜欢看的比赛。“现在围棋比赛多了混双项目，还有男双，这已经是一大进步了，这种比赛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老聂说。

各带一个人工智能进行双人赛，可能是将来双人赛的一种最好的形式，既有趣味性，又不会出现以前因配合不够默契而埋怨对方的情况，这比人类的双人赛要有意思多了。对此，聂卫平也很认同，“人工智能水平高，不会出现互相埋怨的问题，还可以领略人工智能的思路和招法，确实有意思多了。”

上届梦百合杯世界赛，把两个外卡中的一个给了日本的人工智能“深禅”，这在当时引起不少议论。梦百合杯世界赛引入人工智能，令比赛的话题性与受关注度大增。老聂认为，引入人工智能参赛，只要主办方愿意就行，假如人工智能最后夺冠，也是可以接受的。以后是否坚持要看主办方，因为允许人工智能参赛，主办方要增加很多经费，要设双份奖金，否则棋手不满意。人工智能的实力大大强于人类职业棋手，能吸引它来参赛，对人类棋手水平的提高是有很大好处的。至于奖金的问题，那都是小事。

在“阿法狗”以3比0完胜世界第一高手柯洁后，谷歌方面向全世界公布了50局的“阿法狗”自我博弈对局，老聂说他只看了其中一部分。在谈到对这些被一些棋手喻为“来自未来的棋谱”的感受时，老聂说：“厉害啊，我受到极大的震撼，但却谈不上受到什么启发，因为‘阿法狗’的招法我们根本看不懂，也没有办法去学，越学反而越糟糕。现在很多棋手学‘阿法狗’，但他们根本不理解人工智能的想法，结果在比赛中都下得‘臭’极了。”